本宫在上(46)

唇上的触感很柔软,她离得太近,阵阵馨香不住地钻进他的鼻子。

妍笙亲过那张漂亮的嘴唇后似乎还不满足,她伸出红艳艳的小舌头舔了舔,又在他的下唇上咬了一口,接着便很是自然地伸手抱住他的颈项,在他耳边轻声地呢喃道,“唔,我好困呢……你今天怎么这么害羞?”

严烨知道她已经醉得分不清东西,略带着一丝逗弄的味道,靠近她小巧的耳垂低声道,“臣不是害羞,只是受宠若惊。”

她笑起来,浑身轻微地颤抖,将头埋在他的颈项间,深深吸了一口他身上好闻的乌沉香,只觉困意渐渐地袭来,含糊不清地说,“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明儿个记得早点过来……”

醉酒的人入睡极快,她的呼吸逐渐变得沉重而规律,严烨失笑,伸手将她细细的胳膊从脖子上掰下来,又替她掖好锦被,接着便直起身替她放下床帐,这才缓缓转身走了出去。

音素见他出来,心头终于长吁一口气,垂着头恭敬道,“厂公。”

严烨抬头望了望天,并不看她,只说,“你哥哥去了旬阳,约莫要一个月左右才能回来。”说罢又侧过眸子不着痕迹地乜一眼背后的寝殿,又道,“你脑子好用,行事也沉稳,将你安排在娘娘身旁我是放心的。这是这丫头心眼儿多,你万不可教她对你生出疑心,知道么?”

“……”音素颔首,沉声回道,“厂公放心,奴婢省得的。”

夜已经深了,天边悬着一轮毛月亮,雪花仍旧在下,严烨的一张面孔半边迎光半边背光,在月色下竟能显出几分神圣的意态。他伸手抚过腕子上的乌沉木佛珠,沉吟道,“行了,你去歇了吧。”说完就提步离去了。

桂嵘提着宫灯,在风雪里头搓着手臂驱寒,好容易瞧见他出来,连忙迎过去替他撑伞,边道,“师父,今晚可真是冷,徒弟都快成冰条儿了。”

严烨淡淡哦一声,侧目看他,“很冷么?我倒不觉得。”说罢便留下一脸呆愕的桂嵘,朝着东安门大步走去。?

☆、恼羞成怒

?这一夜,大雪。

辰时已经一刻,早过了宫中嫔妃起身的时辰。玢儿同音素面上很焦急,思来想去终究是咬咬牙,推门进入寝殿掀开床帐,见床上的娇客还在牙床上侧身睡着,呼吸沉稳而规律,显然没有半分要醒过来的样子。

这些日子最是不能掉以轻心,陆妍笙甫一入宫便册为夫人,又得严烨几番相帮,已经招来了不少侧目。上头下面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无论再细微的事都不能马虎,一旦教人逮去把柄,她们合宫上下都得跟着倒霉。

“娘娘,娘娘?”音素紧蹙着眉头试探着喊她。床上的人却毫无所闻,只仍闭着眼睡得香甜。

玢儿沉不住气了,也不顾不上什么礼数,踩在脚踏上使劲地去摇陆妍笙的肩膀,边摇晃边喊,“娘娘,时辰不早了,您该起来了!”

妍笙听到耳旁的那声声呼喊,只觉得万分聒噪,皱着眉去拂玢儿的手,她如今只觉得脑子又酸又胀,沉重得很,哪里能挣得开眼。好容易将那双讨厌的手拂开了,她的眉头终于舒展,翻了个身面朝里准备继续睡。

两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没了辙。她们都是梁人,自幼同酒水打交道,自然知道主子这会儿是宿醉。但凡醉过酒的人都晓得,次日的上半天最为难捱,脑子里晕乎乎的,走起路似乎都在飘,胃里翻江倒海,那种想吐又吐不出的滋味真乃人间一大酷刑。

可是这会儿一直不起来怎么行呢?昨儿才去觐见了皇上同后宫嫔妃,照着大梁后宫的惯例,这几日便该去给太后太妃们请安了。高太后迄今已六十的高寿,平日里贯在慈宁宫中礼佛。这回皇帝的病症来得突然,敦贤同严烨合计了一番,念及太后年岁已高,只怕守不住皇帝病重的打击,遂也对她瞒了实情,只说皇帝是微恙。

虽说景仁宫那边儿还没有下明旨,但指不定什么时候诏书就来了。万一秉笔公公一来,见日上三竿了主子还在床上躺着,又成何体统呢?传到皇后的耳朵里怎么也不是件好事。

玢儿越想越戚戚然,忽地心生一计,凑近陆妍笙的耳旁大声地说了句——

“严厂公,您怎么来了?娘娘还没起呢!”

这声吆喝很是管用。

只见牙床上的那位艰难地动了动身子,脸上很是恼怒的模样,便挣扎着坐起来边说,“怎么这样不懂规矩?本宫这样子怎么能让厂公进来……”玢儿同音素连忙搭手将她扶起来,妍笙这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往寝殿里头一望,哪里有半分严烨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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