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希？”沈易白眉头微蹙，看了看身上的被子，掀到一边起身道：“你既然醒了那我走了。”

宋希立刻装病，“嘶，肚子好疼，肯定被你打出内伤了。”

“呵，医生说你是胃病犯了！”沈易白居高临下地看着装病的人，嫌恶又生气，“喝酒喝出胃病，厉害啊你。”

“应酬应酬。”

“应酬？你不喝谁敢逼你？”沈易白嗤笑，“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聚餐喝点酒，你就差点弄死我……”

算了，往事不必再提，沈易白压着火气住了口。

宋希想起他说的这件事，她虽然确实做了许多伤害他的事，但这件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抱歉……易哥，是我警告你的方法不对……”

“警告？”沈易白笑着摇摇头，“是警告，又是惩罚是不是？惩罚我跟同事聚餐？惩罚我喝酒？”

“你是醉酒……”

宋希解释的话没说完，就被情绪又激动起来的沈易白打断：“你喝酒喝出胃病可以，我醉酒不行！你跟其他男人上床可以，我跟别的女人说话不行！嘴巴上说着非我不可，转头就跟别人搞上！宋希，我是你的奴才还是你的狗？这麽多年来你对我有一丝一毫的理解，一丝一毫的关心，一丝一毫的尊重吗？！

打狗狗叫两声还知道心疼呢，你将我按在酒池里差点淹死的时候，你将我腿打断的时候，你杀了那些无辜之人的时候，你向我注射毒剂的时候，你动辄打骂我的时候，你有心疼过我吗？

你没有！你只顾虑你自己！你只在乎我还会不会陪着你！你只在乎有没有人爱你，有没有人关心你，你的父母不管你是我造成的吗？你情感缺失需要陪伴就需要我来偿还吗？

宋希，我是人，不是随时随地被你监视玩弄的狗！不是任你打骂威胁折辱的奴隶！我是个人！我需要自由！我需要平等！我需要尊重！你明白吗？！”

“易哥，对不起……”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沈易白冷漠推开她，“它现在对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易哥！”宋希一把拉住要离开的沈易白。

“放开。”

“不……”宋希摇头，她怕这一放就彻底跟他没有然后了。

她对他造成的伤害已无法挽回，有些事情再瞒着也没有丝毫意义。

“你不是想知道我那颗複生丹用哪去了吗？我确实用在你身上了，就在你醉酒那一次……”

沈易白浑身一震，其实他早就猜到了，但是亲口听宋希说出来，还是带给他难以形容的震动。

“你那次不是醉酒，你是中毒，那姓崔的嫉妒你，他在你的酒里下了毒，你喝下去没一会儿毒就发作了，你同事还以为你只是普通的酒精中毒，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早就死了！

“……”

“你醒了之后，我害怕还有下次，所以……所以我……”

“所以你将我按在酒池里惩罚，并不许我以后再饮酒？”沈易白笑，这笑容里带着讽刺和嘲笑。

“我……”我是关心你。

宋希嘴唇动了动，这句话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来，以关心的名义伤害他，他根本不会原谅这种关心。

“所以呢？”沈易白问，“所以我该谢谢你救我一命是不是？”

“不……”

“那我要把命还给你吗？”

“不！不是……不要！”宋希乞求，沈易白用刀刺破大动脉逼她放他离开那次，成了她久久无法忘怀的噩梦。

他离开的头一年，她几乎每日每夜都要做这噩梦，她梦见沈易白倒在血泊里，她痛苦无措地跪在旁边，愣愣地看着他的尸体却无力挽回。

“那你放开我。”沈易白冷声提醒她。

她怕他再一次拿刀刺破自己动脉，宋希抓着他手臂的手，终于松开了。

沈易白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沈易白！”她叫住走到门口的人。

“你说我对你没有一丝理解，没有一丝关心，没有一丝尊重，那你理解过我，关心过我，尊重过我吗？

你可以对陌生人慷慨大方，施以钱财，施以信任，施以关心，施以微笑，你有关心过我吗？你有对我笑过吗？

你可以对每一个人友善，却不会对我有丝毫温柔，你记得陌生人的喜好，却连我喜欢吃什麽都不知道。

我们在一起八年，相处二十年，相识二十三年。二十三年，你关心过我几次？二十三年，每一年我哥过生日你都会送他礼物，小到一对袖扣，大到名表藏酒。我跟他一天生日，你送过我什麽呢？

对了，你送过我，送过我一枝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