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菜就是酸、甜、翠、辣、鹹。阮明你看看饭好没，我再炒个辣椒炒鸡蛋。”

几分钟后，鸡蛋出锅，金黄配上红豔火辣，虽然都是素菜……

“太好吃了，姐。这也太下饭了。”阮明一连吃了三碗饭。

阮成也忍不住赞道，“以后别让你妈下厨房了，就你来下厨房吧，素菜也能吃几大碗饭。”

唐秀红皱起眉头：“她一天三班倒的班，哪里那麽多的时间天天下厨，上班又累，不能要求那麽多。”

阮清笑笑，不说话。

整个大杂院都闻到他们家里的香味，羡慕得不得了。阮成在院子里水池洗碗时，就有人过来问晚上吃什麽好东西了。

“我家姑娘说叫‘外婆菜’。”阮成乐呵呵的，语气里透着骄傲。

他家姑娘不知道怎麽了，乡下一趟回来后，作菜手艺好得不得了，做的菜不仅好吃，菜名也没听说过。名字叫得好听，味道也好。

八十年代没有网络，电视更是稀缺品，“外婆菜”是湘西名菜，阮家世代在南方，根本没听过这个菜，更不要说吃过了。

第二天早上，阮清早早起床，用前天剩下的面粉，醒面上锅蒸。

阮明揉着眼睛起床，以为早上吃豆沙包。阮成和唐秀红也是这样认为的。

“姐，今天早上还是吃豆沙包吗？”

“不是，今天吃窝窝头。”

“窝窝头？”

阮明站在铁锅蒸屉前，等阮清把盖子揭开后，看见里面一个个头部尖尖的蒸脬的面团。

阮明帮阮清把面团端去餐桌上，阮清又将前一晚没吃完剩下的，已经蒸热的外婆菜端到了餐桌上。

唐秀红洗漱回来，看见面团，说：“这不就是馒头吗？”

“这可不是馒头，这是窝窝头，你看……”

三人都稀奇地看着。他们看见阮清拿起一个面团，翻一面后，下面竟然是空的，然后阮清就将外婆菜塞在了空了的窝窝头里，然后阮清拿起夹住外婆菜的窝窝头，咬进了嘴里。

阮明和阮成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唐秀红满心狐疑，拿起一个面团，学着阮清的样子，也塞了外婆菜在窝窝头里，然后咬了一口。

外婆菜配上扎实的面团，味道好极了。

阮清又端上来稀饭，三人吃了美美的一顿。

唐秀红觉得味道好，临走的时候将没吃完的几个，揣在身上，準备中午作午饭吃。

中午她拿出窝窝头来吃。

“老唐，你吃啥玩意儿？”

“家里姑娘做的，你尝尝？”

“什麽东西？馒头配榨菜？我看没什麽稀奇嘛。”另一个工友说到。

“喔，天，好好吃。老王，你尝尝，和咋们的馒头配榨菜不一样。”

因为稀奇，大家都围过来看，唐秀红就把窝窝头都拿出来，让大家交换都尝尝，结果全都夸得不行。

“老唐，你们家姑娘可真优秀哦。”

工友们都纷纷夸赞。

而这边阮清在唐秀红车间被车间工友夸赞时，在另一边菜站里却发生了另一件事。

梁丽丽被叫到了公司办公室。

第6章猪头肉

梁丽丽担忧地来到办公室。

经理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语气斟酌地看着梁丽丽，微微叹气说：“小梁，你也知道，叫你来做什麽？”

梁丽丽心里悬着的事情落实了，心里立即慌了，对中年男人说：“经理，你不能开除我，我家里有小孩子要养，没有这份工作，我怎麽生活？我工作认认真真，勤勤恳恳，公司不能这麽对我。”

“小梁啊，你的情况，公司也了解。”经理为难而苦口婆心地说，“但是小梁，你也要理解公司，现在改开了，允许私人企业经营，我们国营企业利润被吃了不少，现在各个档口生意也不好，按照公司的规章制度，是要对一部分人进行优化的。你是‘临时工’这你是知道的，公司这里也是没有办法。”

梁丽丽一直低着头听着，听着“临时工”三个字时，她就更不舒服了，凭什麽她是临时工就要被开除，阮清就不用，她家里又没有孩子要养，又没有结婚，怎麽不开除她呢？

正式工？正式工就那麽了不起吗？

梁丽丽想着就一股气，看着经理说：“经理，阮清年纪那麽大了，还找不到对象结婚生小孩，公司不应该先优化她吗？说不定她身体有什麽问题才找不到男人，别到时候她自己身体不好还要用公司的医保，她家里又没有孩子要养，优化她她不会生活得不好，她家里人还能养她。”

经理也不是没想过这些问题，但是阮清毕竟是正式工，而且阮清所在的酱菜档口生意也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