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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回城知青日常(77)

作者:憺忘归兮 阅读记录


阮清一时就愣住了。她不明白是怎麽回事。她之前走过来的路呢。就这样团团转了半天,她发现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一片海水。此时天色已经更加暗了。

这一片区域也是被开发过的,有专门人工砌出来的石板路,还有香蕉树和椰子树,上面挂着累累果实,显然是有人来的,但是这会儿,这里已经成了一坐孤岛,而且快要下雨。

要说不怕,是假的。但是阮清转了几圈之后发现,是真的没路。既然没路,也就只能这样了,看等保姆阿姨发现她不在了,会不会叫人来找她。她如今只能先想办法,在这里呆下去。

好在靠近沙滩的地方,有一块巨大的岩石,可以挡一下雨,阮清靠在那岩石下,缩在那里。

大雨伴随着雷声,还有远处滚滚的海潮,轰隆隆的,阮清目光落在那沙滩上拼命往上爬的小海産物上,只觉得,自己和它们也差不多。

十几米远处有一个鏽迹斑斑的铁皮屋子,看上去挺脆弱的,阮清刚才就看见,只是担心屋子会不会有什麽问题,所以一直没过去,这会儿被这雷声一吓,她就想过去看看了。趁着雨还没下来,她大步跑了过去。门上没有上锁,她推开门,里面很黑,但是阮清感觉出来,这里比外面暖和点,所以她没什麽犹豫便进去。

四处摸了摸,她竟然摸到了一根电灯线,拉动一下,竟然真的有光。而且这里显然是有人住的,床上有被子,一面墙壁上还有些杂乱的物品,阮清在床上坐下来,把门被关上,隔绝了外面的雷声。

大雨轰然砸下来,阮清上了床,缩在那儿,过了会儿,又把被子拉过来,裹在了自己身上,四面八方的潮气都朝她这里聚拢过来,运气好的,是这屋子底下还做了防潮,大雨从底下架子下面浸入沙土里去。

几闪几闪之后,电灯光也熄灭了。万籁俱静之中,海潮声、雷声、雨声混杂,她听见大树被摇曳,感觉整个屋子好像都在摇动。

心髒扑通扑通地剧烈跳动。猛然就觉得好像身处在一片大海之上的恐惧。整个身体都瑟瑟发起抖来。

迷迷糊糊好像睡了一觉,她觉得自己有些热,想要从被子里出来,但是觉得脑袋很晕。刚把手拿出来,又觉得外面冷。又冷又热,让她感觉更加昏沉,远处的海浪声又来,她用力地想要捂住耳朵,奈何没有用,轰隆隆的,感觉屋子在被摇晃,在她光怪陆离的想象里,觉得自己要被卷入海水里去时,她好像看见了一点微弱的亮光。

随后她房间的门被一把推开,阮清沉重的眼皮擡起里,看见刺眼的电筒光在她脸上晃。这种陌生人的闯入,没比雷声的吓人程度轻多少,阮清深吸一口气,第一反应,竟然是去抓东西防身。

她从墙上摸出来一个铁器,握在手里,对峙的程度,如果来人要犯事,他一定不会轻易得手。

那人大概没想到她会这样,也有些意外,随后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很低哑地说,“是我。”

阮清微微颤抖,“阿时。”他怎麽会在这里?

沈时走过去,把她扶起来,碰触她的手背,觉得她手很凉,但是她状态不对,碰了下她额头,发现很烫。

海边温度变化大,应该是感冒了。

“你发烧了,被子不能打开,今晚上这里出不去了,明天潮退了才行。”他说着,用被子把她更加裹紧了。阮清还有些发怔,问,“你怎麽来了?”

来人声音低沉,“小恺,就是度假区那里支摊卖饮料的,说看见你往这边走了,下雨前也没看见你回来,猜你是不是被困在这岛上了。这里水涨起来,就出不去了。”

“你怎麽进来的?”

“我进来时,水还不深,但是我不敢冒险带你出去,明天等人进来吧。”

两人不知道沉默了多久,阮清觉得他好像一直在看自己,电筒光已经被他关掉了。阮清听见他说,“你安心睡觉,这种雷雨天气在这里很常见,明天一早潮水就退了。没事的。”他试图安慰。

“你在这里待了很久了?”

“大半年了。”

阮清想问他这几年过得好吗?话到嘴边却问不出来。

他身上还穿着雨衣,浑身有一种冰冷的坚硬。

“阿时,你把衣服脱了,上来。”

沈时的身体,变得很僵硬。

“你想给宋先生戴上一顶不光彩的帽子吗?”

阮清愣了愣,道,“你穿着衣服,怎麽睡觉呢?”

这种风雨飘摇的铁皮房间里,她怎麽可能有那种想法。她现在头昏得不行,这里只有一张床,他不脱掉雨衣,到上面睡觉,难道要坐一晚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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