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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阿勒泰]她有一片荒漠(60)
作者:黎多雪 阅读记录
他对于她来说,究竟是一个什麽的存在呢?
她曾几度尝试与他靠近,提起勇气将生活中琐碎的心情分享给他,但却没有一次得到过期待中的回应。
分手前的那天晚上,陆谨又一次将她拦在房门口,要求她赶在春节之前和高瞻把结婚证领了,并试图通过高瞻的爷爷将她调到更为清閑的行政部门,为结婚以后生儿育女早作打算。
老实说,那个时候她早已接受了被安排好的命运,也知道所有的抵抗不过都是徒劳,只是觉得一切来得太快,需要一点点消化和缓沖的时间。
于是她鼓足勇气,对母亲袒露了内心的真实想法,虽然她在翻译司干得并不顺,但却很珍惜这个难得的机会,希望可以在事业上更进一步,还不想这麽快结婚生子。
却没成想,这个想法一下子触怒陆谨,当即对她进行了一场从里到外的全方位指责。
她站在昏暗的灯光里,听着耳边那些如刀子般冰冷的话语,只觉得自己仿佛根本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块没有生命的死肉。
被物化,被挑剔,被全盘否定。
根本不配活着。
她觉得自己已经死了,不是死在此刻,而是死在更久之前。
她沉默地回到房间,像具尸体一样,深深地陷进冷冰冰的大床里,聆听着魂灵世界的彻底安静。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雪,落在阳台上积了薄薄一层银白。
她无意识地拿起手机,一遍又一遍地翻看着通讯录,反反複複,来来回回,最终选择那个熟悉的号码,发出了那条短信。
她当时想,只要他能回複短信,不管是一个嗯字,还是任何敷衍的话语,她就彻底认命与他结婚。
就像她之前无数次所妥协的那样,做个乖巧听话的行尸走肉,讨得所有人欢心。
但他却什麽也没有回複。
就如同雪崩前的最后一片雪花,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绿洲里最后一处干涸的水源,将她推向了最后的深渊。
但也许她应该感谢他。
如果不是他的话,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当一个人足够坚强、足够勇敢时,深渊亦会让道,夷为万丈坦途。
世人被囿于的囚牢,终究只是内心的恐惧。
一记响彻天际的惊雷
第二天早上,祁正印醒过来的时候,高瞻已经走了。
她有些失神地站在门边上,望着昨天晚上两个人站着说话的地方,兀自怔了片刻,转身朝屋里走去。
如果有机会的话,她希望能与他好好告别一次,弥补上一次不告而别的缺憾。
扭头却看见张凤侠拎着空酒瓶从厨房里走出来,顶着一张宿醉的脸笑着打趣道:
“小伙子怪癡情的啊!这麽大老远的还追过来了,看不出来啊,你这个小姑娘还是蛮厉害的嘛!”
祁正印笑笑不说话。
他?癡情?别开玩笑了。
他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和这个词沾上边。
却又听见张凤侠说:
“但比起巴太还是差远了,长得不如他好看,也不如他有男子气概。哎!你是没看见,我让他跟巴图尔睡一张床,他那个表情嫌弃得哟!啧啧啧,一个大男人,给他矫情的!”
巴图尔就是面包车的主人,高瞻从县城里雇的司机,原本不愿意跑这一趟,听说他要找的是张凤侠的租客,这才载着他来了。
在祁正印的印象里,高瞻好像是有些轻微的洁癖,而且特别反感与人産生肢体接触。
一想到他昨晚和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躺在一张床上睡觉,她便忍不住乐起来,不知道为什麽,她还真有些想看他吃瘪的样子。
那场面一定很有趣吧!
正乐着,便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逼近,直沖小卖部而来。
莫合比提骑着马急停在门前,扬起一阵半人高的尘土,火急火燎道:
“有辆面包车陷进河里啦!听说是从你们这里开出去的,赶紧去看看吧!”
闻言,祁正印立马止住笑,与身旁的张凤侠对视一眼,慌忙朝河边跑去。
秋日的清晨,阳光从山的另一边照过来,穿过房顶上升腾的白汽,落下些细碎的金黄,唤醒了沉睡中的村庄。
两个人赶到的时候,河边已经围满了人,车子也已经被擡上来了。
祁正印有些担心地在人群中搜索那个瘦高的身影,一擡眼,却看见了车子旁边的巴太。
那个好看的哈萨克青年转头看见她,立马咧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来,一边擦着身上的水渍,一边朝她跑过来说:
“还以为你没起来呢!刚才那个车子开到河里去了,我帮着去擡车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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