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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阿勒泰]她有一片荒漠(99)
作者:黎多雪 阅读记录
她还说,人的一生有两个故乡,一个是生长的故土,一个是灵魂归属的地方,他无法带她回去那片远离的故土,便立誓做她灵魂永远的归属。
在那个热闹而盛大的秋夜里,阿肯(哈萨克对歌手的称谓)的歌声不断,人们的舞步便不停歇,热情的年轻男女们就这样一直唱啊跳啊……
一直到天光大亮,万物明朗。
谢梦含作为祁正印唯一的娘家人,带着她刚换的新男友前来参加婚礼。
这个从未走出过城市的年轻女孩,因为太高兴而喝了太多的酒,醉醺醺地扯着一旁跳舞跳到筋疲力尽的新娘一屁股摔在草地上,怅然若失地感叹道:
“来之前我本来还在想该送你一件什麽样的新婚礼物才好,可现在看来……你好像根本不需要什麽礼物。”
说着,她一撒手重重地朝后躺去,满眼醉意地望向舞会上的热闹,那种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的笑容如烟花般在人们脸上次第绽开,铺开一幅流动的璀璨画卷。
直击心灵的震撼让她久久不能言语。
她以前一直想不明白表妹为什麽会选择孤身一人来到这样一个偏远而贫瘠的地方生活,而此刻却终于明白了。
“我实在想不出来,生活在这样的环境当中,你还能需要什麽更好的礼物。”
闻言,祁正印咧开嘴轻轻笑了,挨着身旁的女孩并排躺下,温柔地给了她一个拥抱。
时隔多年,她又一次从表姐的眼神中看出深深的羡慕,但她知道,这一次的羡慕里,已经再没有任何其他旁的东西了。
就只是单纯的羡慕。
祁树人得知女儿结婚的消息,打来了电话祝贺,还说要转一笔不菲的嫁妆,却被祁正印出言婉拒了。
就像谢梦含说的,生活在这里,她并不需要太丰盛的物质,更何况他之前给她的,已经足够多了。
于是她只是笑着说:
“如果有空的话,欢迎您带着家人一起来阿勒泰玩。”
电话那头的人听到她这样说,沉默了许久,但最终是没有再说更多的话,微笑着挂断了电话。
没过多久,高瞻也发来短信,祝贺她新婚快乐,顺便亲切问候了那个故意让他给单位公车背上一张罚单的哈萨克青年:
他小子还真是后来者居上啊!
手机前的女孩看着短信不禁发笑,正要回複短信,却被某个哈萨克青年逮了个正着,一把夺过手机就回拨了过去,隔着电话线与远在天边的幻想情敌幼稚斗嘴。
两个人你来我往,乐此不疲。
只是后来祁正印抱着手机等了一整个晚上,却也没有等来陆谨的电话或者短信。
直到第二天早上回到小卖部,听叶尔达那说起昨天晚上座机一直响个不停,但每当他一接通,对方就立马挂了,她才恍然意识到:
她的母亲,或是想用这种别扭的方式,向她传达心中难以言表的祝福。
谢梦含却是一脸疑惑:
“小姨为什麽不打你手机呢?”
被问的人笑了笑没说话,如果会打手机的话,那她也就不是陆谨了。
她的母亲就像是一块被揉搓了成千上万次的橡皮泥,外表层层风化坚硬无比,仅剩最中心的那一点点柔软,却怎麽也不肯示以人看。
想着,祁正印倏尔就释然笑了,淡淡地回複表姐道:
“她就是这样的人。”
一个不够热情也不够冷漠,没有感受过爱也不知道怎麽去爱人的人。
拥有他一整个悠长的未来
马场日渐壮大。
第三年春天的时候,巴太在经历过无数次失败之后,终于培育出新一代天马,拿到了梦寐以求的国际赛场入场券。
次年中秋前夕,祁正印陪着他一同前往悉尼参加比赛,在首都机场转机。
深夜的候机大厅安静而明亮,一轮孤独的圆月挂在落地窗外的深蓝天空,沉默地洒下清浅的辉光。
空调温度打得很低,祁正印从睡梦中醒来,摸了摸发凉的胳膊,又往身侧的男人怀里钻了一钻。
因为忙着比赛的事情,巴太已经好几天睡眠不足,在睡梦中感受到那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温柔触感,闭着眼睛在女孩头顶落下一个吻,习惯性擡手将人圈进了怀中。
怀中的女孩笑着擡头看他一眼,乖乖地任由他抱着,目光眺望向天幕里的月亮。
哈萨克族没有过中秋节的习惯,但自从两个人在一起后,每一个汉族节日,他都会陪着她一起度过。
这次也不例外。
临近登机点的时候,广播里传来播报:航空流量管制,预计晚点一小时左右。
祁正印缓缓收回正要拍醒男人的手,本来还有些小小的烦闷,但想到如此一来能让他再多睡一会儿,又觉得没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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