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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对象与请客吃饭[乔楚生bg](2)

作者:楚来 阅读记录


我听见开窗声,听见风过一声尖利的啸响。关了窗户我颓颓然倒在床上,不知道是什麽突然给我胆量,我想,老子不死了,你妈的,睡一觉起来,明天我就戒大烟。

本来我以为我和乔楚生也就是萍水相逢,两条直线相交,有且只有一个交点,结果遇见乔楚生是我一点好运气,第二天他又来,穿英式三件套西装,日光下还真有派头,点了名说要赎我。

我这才知道我昨天和谁碰上了,坐在他汽车上我还懵着呢。乔楚生不愧是乔楚生,我知道他过去有一年给大世界一个姐儿放烟花,上海滩一晚上都彻亮,他是真的有钱,我攒了几年了攒不够一点赎身钱,对他来说就不过撒撒水。

“你是哪里人?”乔楚生一边开车一边问我。

“独石口。”我说,“在北方,北方的北方,你不知道很正常。”

你们这一个时代的人不知道,都很正常,独石口这名字从清朝就有,但这里那个独石口,不是我长大的那个地方。在1925年,我没法在不太热的夏天里骑着自行车走一个下坡回家,没法嘴里叨叨着各种公式例题,耳朵里还塞着耳机听天下有情人,遇见街坊了,就说自己在听听力,隔壁晾着校服半袖还滴水,就听见那孩子妈妈骂他你看看隔壁丫头,成绩多好。

我徒劳地想念着我是隔壁丫头的所有岁月。

“你家里还有什麽人吗?”他又问。我想着我的少年时代有点出神,半天反应过来,只好请他再重複一遍,他对女人有让人着迷的好脾气,又说一遍,我这次听清了,只好苦笑:“你要是说是这边的话,没了,就我一个。”

“那你为什麽说,你想回家啊?”他还是以一个问句和我对话。我这才反应过来他大概昨天看见我写的东西了,我“哦”了一声:“那个‘家’啊,现在也就死了才有可能回去了。”

他看我一眼,不知道想到什麽,说了句节哀。我一下笑出声来:“还是谢谢你了,乔四爷。前头把我放下就行。”

来去恩情,他赎我这一遭也够了,穿越十九载,我不知道怎麽还留着点知识分子那点破清高,总不好意思麻烦他到底。积蓄我有一些,在上海滩租半个棚屋或者去到别处谋生总还够,可至于我还能干嘛我得好好想想,置身于此,我一个书生,真的是百无一用。

“你这两个月,先跟着我,等你想好下文,我送你离开上海。”乔楚生又看我一眼,些许诧异,接着开着车拐了个弯,“你现在走太明显,我昨天歇在你那儿,今天你就离开上海,多少蹊跷。

对了,你那大烟,戒了吧。”

他说的有理,我也就点头。至于那个晚上到底是什麽情状,上海□□白道之间又发生了什麽,我没问,我到今天也不知道。就这麽着,我从1925年年底认识乔楚生,此后上海小报提过我一两回,说我是他衆多情人中的一个。乔楚生偶尔也来我这里看看,吃晚饭,过夜,但他不和我上床,喊我只喊,魏息,连名带姓。

我有时候也思考,我和乔楚生这是什麽关系啊。想半天,得出结论,我们应该是请客吃饭的关系。

乔楚生来的时候大概七点,我正煲汤,哼了两句流行金曲给他听见了,他还好奇这是什麽调调,他没听过。我说这是以前和日本人学的,叫离家五百里。这麽说也不算骗人,这歌确实有日本人翻唱过,晚于1961年的第一个版本。

“你又想家了。”乔楚生说。

“这倒没有。”我说。我熄了炉火,把汤端上桌,这一餐饭做完了,乔楚生把西服外套搭在椅背上,还没动筷,他正翻着我随便扔在沙发上那本草稿纸,看起来还饶有兴致。

那是半本数学草稿,平日里我没事情做,只好自己给自己出数学题写,因为题是自己出的,总也难不住自己,只能算是没趣味中的有趣味。我看他翻着翻着脸色一变,把草稿摊在餐桌上,指着一个算子符号,问我这是什麽。

我看他一眼,心下非常惊讶:“哈密顿算子,你怎麽突然对数学感兴趣?”

“干什麽用的?”乔楚生突然严肃起来,我很少看见他这麽严肃,一时间有些吓住了,眨眨眼才反应过来,不就一个数学符号嘛,我害怕什麽呢。

“是个工具,用来算数用,简化计算。”我拿起碗来盛汤给他,“你这样子是想学数学?还是要学物理?

要是学物理,场论分析用这个。”

“可是魏息,你怎麽会这些的?”他更加严肃地问我。

我一下午混混沌沌,完全忘记我作为一个刚戒了大烟没多久的舞女,根本不该会这些在这个世界只有少数人会的东西的。我支支吾吾半天,敷敷衍衍出一句,自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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