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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对象与请客吃饭[乔楚生bg](29)

作者:楚来 阅读记录


我捧着他的脸吻他,手指上戒指还未被体温染热,带着一丝冰凉的新鲜感。我用这戴了戒指的手去摹他的眼眉,一种真实的触感满溢在我心间。他握住我的手,回吻我,我在心里默默地说,礼成。

这是一九二六年六月的末尾,七月北伐,十月工人起义,各种各样的事件裹着尘烟虎视眈眈,我知道,乔楚生也不过是这些尘烟里被卷起的一撮,是生是死,唯有造化发落,我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似乎只有这样可以握住他那不被历史记载但是却被我无比珍视的命运,让他在这飘摇的世情里获得短暂的安稳。我吻他许久,放开他的那一刻微微气喘,我心旌不定,看着他,忘记了许许多多要说的话。

我看着他,只说:“乔楚生,你答应我,一直要活下去,你不要死,我也不要死。到八十岁,我们那里有叔伯阿姨,老了就在广场上跳舞。等我们老了,也去蹦擦擦。”面对着乔楚生,我这个穿越者面对了太多未知的事,于是不可控制地,我被这种未知的恐惧攫取,我知道此时约定未来是一件性价比多低的事,可是我没法控制我自己。我疯了,我漂浮在这儿,黄浦江的浮沫里,我只想要乔楚生答应我,我们一起走到前面去,有光还是没光,无所谓了,我不在乎,我只要确认,他走过去,走过命运这座虚幻的桥。

他又笑,这笑意似乎今天整天都在他脸上。乔楚生斟了一点酒喝下去,在我脸上印下一个吻,这才很慢地说了一声好,他补充说:“我活下去,你也活下去,我们都。”我点点头,伸出手指来细细看那枚戒指,我想,我不可能再取下这戒指了。乔楚生抱起我来,我顺势枕在他肩膀上,他很小声地说,夫人,你太单薄了。

解去衣扣,乔楚生吻我的肩头,脱去上衫,缠在腰腹之间的绷带露出来,他皱起眉,轻轻地环抱我,我拍拍他手背,说:“会好的,没事。”虽然说枪伤我以前没有受过,但是别的伤也着实不少,但是这些伤痕最后都几近不见了,藏在皮肤上很浅很浅,并不容易被人发觉。我在他怀里吻他,伸手去解他那一条领带,摘下领带来塞进他手里,我向他笑,蜷在他身边,终于把先前中枪时候那些没说的话捋顺了,我问乔楚生:“你猜一下,我第一次见你,是什麽时候?”

他看看我,依然带着那种很少见的欣喜,他端详我的面孔,好像在记忆里搜寻:“既然你这麽问,那肯定不是去年年底,再往前?”

我点点头:“是我十五岁的时候,那一年我在街上卖玫瑰花。那时候你在上海滩已经很有名了,你路过,掉下一块钱来,西班牙银元,很响一声。”

他叹一口气,揽着我的肩说道:“不会再有别的苦了,魏息,睡吧。”

时隔多年,我在一九二六年六月末尾的上海滩,天降奇缘,我与历史里的某一粒埃土相识相遇,现在我与他结婚了,就在他身边。我像是初到这个时代的时候一样,再一次梦见一百多年之后城市里那趟地铁,我花四元钱买一枚绿色的地铁通票,可能要到学校去,也可能不是。我不知道,只知道,颠簸,地铁竟然也这样颠簸麽。

红尘憾事

七月中旬,报纸上说,北伐开始了,上海还在一片混沌中,十六铺码头的船依旧来去自如,似乎没有人把这些事放在心上。照相馆送了照片来,按乔楚生的叮嘱,洗了一张很大的挂在墙上,那张照片上我和他都在笑,他在背面写上结婚日期,从此就是永结同心。

青龙帮的白先生大病了半年多,也终归到了大限将至的时候。八月份的时候白先生曾经好起来过一阵,请了帮派的叔伯和几个小辈在家里吃饭,正式交代卸了这担子给乔楚生。接着到九月刚开头,白先生就走了,大家这才敢说,他八月那一出,是回光返照。

乔楚生做了龙头,又是白先生的义子,当然是由他操办白先生的葬礼。上海滩的小报继续写他,说他心狠手黑,终于是除去路上挡路石坐上“皇位”,天要变了。而我有时看报,只觉得好笑,面对战争,这十丈软红尘还带着一种虚僞的从容讲谈坊间八卦。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便又去上班,同事仍旧不理人,学生依旧不爱听数学课,除了有些学生随家长离开上海,一切看起来都没什麽变化。先前那位文化人的死随着局势紧张渐渐被人遗忘,据说我在医院里那几天有人匿名给报纸提供消息,举证他□□自己的女学生,一时间,死者声名扫地,到底兇手是谁,又为什麽杀了他,听乔楚生说,上面的外国人说,就不要再查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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