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甚至以她自己为例，对于他们而言也许是好人，但现在苏祈年他们的立场再看，恐怕她是搅得人家不得安宁，有杀女之仇十足十的恶人。

"对你来说是好人，也许对别人来说是恶人。相反的，对你来说是恶人对旁人来说确是善人。但人是複杂且善变的，很多时候没有绝对，二者之间会来回转变，恩人和仇人可能会是同一人，家宝你要记住出门在外无愧于心就好，保护好你自己不要被伤害才是最重要的。"

她又说到货阿尔泰，曾跟自己一层一层的手将会他分析阿尔泰。

母亲说到阿尔泰时，在那天她并没有带过多的私人情感，而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尽可能的完善了阿尔泰，像是戏文里的哪个角色，饱满到就像是与他素未谋面的人此刻正活灵活现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母亲说过阿尔泰于她而言是恨之入骨的恶人，但他于别人又未必。比如他拥有的野心和魄力乃至胆识，对于一个部落的首领而言是或多或少应该要有甚至必不可少的，只是该有多少，哪些是不该存有的，这些都决定划分了不同人。

比如他对索图鲁和斯塔木的情谊也是不亚于她跟部落中的大家。

不然他不会在得知索图鲁背叛他后依然选择放走了他。

也不会做到让索图鲁既然选择了背叛，却依然迟迟不愿做任何伤害到他的事。

这说明他们之前的情谊，即便有自私和欺骗，但更多的依然是真诚的付出，感情都是骗不了人的。

再来是他在当年虽然处境也不会太差，但的确不被看好。如果没有那件事发生，他是不可能有今天的地位的。

毕竟那时候前有天山部落老族长坐镇，现实又有所有人看好的蒙克压镇。那时候的他应该可以说是除了他的那几个兄弟一无所有，空有武力却也不是武力最盛的人。

如果不看他有多残忍嗜血，野心勃勃的话，能够从底层过五关斩六将的走到现在，可以说阿尔泰其实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人。

他深谋远虑想到了那麽多办法，并且步步为营。

直到后来拉拢到蛇奴和苏祈年相助，这怎麽可能是一个没有能力的人能够做到的事？

母亲还让他与自己思索了几件事。

其一:如果阿尔泰不是个暴虐无道，野心勃勃的恶人，如今的各部落将会是何等景象。

有蒙克上位，有阿尔泰辅佐，又有索图鲁这员猛将，还有斯塔木军事一般的头脑。天山部落，强大到可怕。只要它想，随时都可以一统各部落。

其二:以阿尔泰现在面临的局面，他下一步会怎麽做。

会就此消沉，安安分分的做他的族长，还是另辟蹊径放手一搏？

延伸出的问题就是如果我们是他:索图鲁背叛了自己，斯塔木已死，苏祈年无用而且已经有了决裂的迹象，百翠阁被屠，就连那个不折手段的巴特也死了…如今自己的这盘死棋该如何才能盘活？

其三:如果他能找到突破困境的方法，那麽对方会以什麽作为条件才会跟他合作？

要知道以前还可以说别人与他是与虎谋皮，志在一博，那麽现在呢？

如今颠覆以往的局势下，阿尔泰还有什麽是能让他们愿与君一博的筹码？

其四:如果对方愿意跟阿尔泰合作的要求是速战速决，他是否能发现这其中的危险利害又是否能同意对方的提议。

这也是如果阿尔泰想要走出困境，重新以最快的速度重振旗鼓，最可能发生的。

对方会试图潜移默化下逐步掌握大权，在最后给阿尔泰一个釜底抽薪，逐渐架空他让他成为他们的傀儡。而这毋庸置疑的会让整个部落陷入战火之中。

他还记得当时母亲分析后跟自己说过的话:"以旁观者对他的了解，不出意外的话阿尔泰应该是会发现对方的陷阱，甚至也会预料到那之后的风险。但他有野心也有魄力，你猜他会不会赌一把，反向利用对方先让自己脱离困境再拿回权柄？依我说:'不会'。我的这个判断源于阿尔泰'善'的那一面。他的确野心肆虐，但他同样也热爱部落，他的良知和爱护族人的心并不是全无一丝。这样的阿尔泰，他会有一统部族的野心，同时也会有绝不允许外来人染指肆虐屠灵部落的底线。这也是他跟苏祈年那种小人最大的区别之一，阿尔泰既自私暴虐却也心怀部族，这看起来似乎十分矛盾但又在他身上出奇和谐的共存着。家宝，这就是阿尔泰…也是一个複杂的人。"

白霆儒接着说道:"所以我也派人出去了，争取先他们一步找到司徒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