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她无意识地重複了一下，嘴角下撇，“可是我想和老婆贴贴，老婆贴贴。”

她揉了下太阳穴。酒意逐渐上头，李洛年脑袋越来越晕，胆子却越来越大，顶着他清明目光，她歪歪扭扭地朝他走来，眼见她身体失衡就要栽倒，顾云影赶紧一步上前将人接了个满怀。

小姑娘绯红的脸颊就在眼前，触手可及，顾云影的胸膛迅速起伏了两下，护住她的手臂却一动不动，规矩又克制。

稳住。君子不趁人之危，特别是醉鬼。

忽然的，怀中人往前一扑，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顾云影一个重心不稳，往后退了两步，被身后的长椅一绊，连带着怀里的李洛年一起向后仰倒在椅子上。

他吃痛地闷哼一声。

好硬，好像撞到腰了。

那小混蛋却没有任何干了坏事的自觉，主动凑到他怀中，讨好般用额头蹭了蹭他下巴。

“老婆，你好香。”

边说鼻子边往他脖子上凑。

微弱温热的呼吸气流扫过敏感脆弱的脖颈，她在闻他的味道。

怎麽跟小狗一样？

顾云影一动不动地半躺着，任由她为非作歹，修长五指慢慢梳理着她的发尾，眸色幽深。

平时对他避之不及的，喝了酒就变了个样。没心没肺的小丫头，爱撩爱点火，自私又冷情，只顾自己舒服完了，全然不管他忍得多辛苦。

爱，怨，不甘心。

烦躁。

无可奈何，只能叹气。

“你就仗着我不舍得欺负你吧。”

呼吸陡然一重。

是小狗柔软的唇角不轻不重地从他喉结上擦了过去。

顾云影忙擡起她的脸：“好了，我们下楼去吧，他们是不是还在等你？”

她支着一双迷糊的眼看着他，眸中含着水光一层，嘴里还黏黏糊糊地喊他：“老婆……”

像在控诉，又像撒娇。

顾云影有点发汗。

招架不住。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很慢很慢：“谁是你老婆。”

“你啊。”理直气壮的。

乱认老婆，也不知道是哪门子的道理。

他的声音哑得低沉，微带固执：“我是谁？”

她用脑袋蹭了蹭他颈窝，头发扎到皮肤，麻麻痒痒的：“你是老婆。”

“名字……”

“……老婆？”

果然，和醉鬼是说不通的。

他笑自己莫名其妙，一个名字而已。

不过一个名字而已。

“顾云影。”她突然喊了这麽一声，口齿清晰到几乎让他觉得她是清醒的。

原本只是护在她身侧的手臂骤然收紧。顾云影垂下脑袋，牢牢盯着她。

她就坐在他怀里，环绕过他脖颈的手臂也跟着他的动作紧了紧。

“顾云影……老婆，唔……喜欢，老婆你好香，好喜欢……”

空气也仿佛逐渐变得粘腻，酒醉的人口不择言，浑然不觉自己即将招来什麽。

忽然的，顾云影俯下身，叼住她小巧莹润的耳垂，轻轻地咬。

唇齿间的气音含混不清：“没良心的小丫头，别随便撩拨我啊……我又不是什麽好人，他们都知道我满肚子坏水，恐怕只有你相信我是正人君子吧……”

“本来不打算对你做什麽的。”

“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温热吐息拂过耳边，她瑟缩了一下，他嘴唇向上翘了翘，在她耳畔，吐气如兰：“我是谁？”

她又抖了一下：“老婆……”

他耐着性子一点点引导：“叫我名字。”

“顾云影……”

“真乖。”

他慢慢吻她耳朵，从耳垂到耳背，翻来覆去的，耐心又温柔。

伴随着低语，绵长的呼吸逐渐变了味，一点点的气息不稳，一点点叹息泛哑的尾音。

头皮发麻。李洛年一直知道自家队长有一副好嗓子。

平日说话时清润泛冷，此刻动情，尤为勾人。

渐渐的，一种极为陌生的酸胀感被挑起，仿佛有什麽东西在她身体里苏醒过来，无限扩大。

好热，好渴。

她不自在地动了动，擡头想去寻那口能解渴的泉，却被他机敏地避了过去。

一只手臂横在她后腰，另一只手掌自脊骨而上，摸上她后颈，有一搭没一搭，狎昵地摩挲着那一小块皮肤。

鼻尖凑近，呼吸洒在她皮肤上，他眯着眼，哑声问她：“想亲我？”

李洛年茫然地点了点头。

不远处传来一声鸣笛，涛声层叠，永无止息，温柔似情人絮语。

一波又一波的，是暗潮丛生。

“年年。”他婉转喊她的名，似引诱，似邀请。

他肩头衣服被她抓得皱得不成样子，有种奇异的被淩虐后的惊心。顾云影低下头，鼻尖相触，距离咫尺，却不靠近。另一只手悄悄举起手机，打开了录像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