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个男生晕乎乎地答了一句。

等陈亦舟出来，在洗手台边洗手，忽然看到不远处站了一个跟他们一起来的女生。

女生穿着短裙，直直站在那里，一只手撩了下耳边的头发，微笑着给他打了招呼，“嗨！我是张璇。”

陈亦舟点了下头回应，继续洗手。

他烘干了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在屏幕上划了几下。等走到张璇旁边，又把手机放下，“他们都走了吗？”

“对，应该就剩我们两个了。”她始终保持着微笑。

陈亦舟点点头，和她一起穿过走廊，往外走。

路过不少包厢，有的门没有关严实，漫出歌声。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

直到下了电梯，从商场出来，两个人站到马路边，张璇才觉得是时候了。

“陈亦舟，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陈亦舟闻言挑眉。

面前的人，比许雅婷要谨慎。她会先确定是否有可行性，再开展计划。

可惜不直达根本的问题，只能得到模糊的答案。

她如果问“你愿意跟我谈恋爱吗？”，对方会回答“愿意”、“不愿意”或者“我再考虑考虑”。可惜她问的是“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她胜在谨慎，也输在谨慎。

“有。”陈亦舟说。

张璇明显有些慌了。

这是个开放的答案。

对方喜欢的人，可能是你，也可能是别人。如果喜欢自己，那将大获全胜，如果喜欢别人，那连尝试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忽然觉得，爱情这种东西，谨慎是没有用的。得到与不得到，在问题问出前就已经注定。

有些人用尽心思，爱人不会多看她一眼；有些人横沖直撞，却直接进入对方心底。

拐着弯问了那麽多，估计早被对方看透了，自己还没得到答案，倒不如一开始就打破天窗。

她所幸放弃盘算，直接敞开了问。

“那个人有可能是我吗？”

陈亦舟没有被对方突如其来的坦诚吓到，也没有害怕伤了她的面子。

他说，“不是你。”

出乎意料的是，她没有很失望，反倒定了心，重新又问，“是我们学校的吗？我认识吗？”

这就是带着八卦的性质了。

“不是，你不认识。”

“那就是高中同学了？”

陈亦舟也不怕她知道，点了点头，“同校同学。”

“你刚才说你没谈恋爱。” 张璇突然反应过来，惊讶道：“不是，你顶着这张脸玩暗恋啊？”

她话音刚落，陈亦舟手机电话响了。

“喂？”

几秒钟后，他挂了电话，对面前的张璇说，“我给你叫了车，已经到了，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你存一下我电话号码，到了给我打个电话。”

张璇还惊讶与他玩暗恋的事情，突然又被叫车的事震惊。

不是，他什麽时候叫的？还专门给我叫，还到地方打电话，这也太绅士了！

司机看两人半天没反应，打开车窗开始催促。

“那边开始催了。”陈亦舟说完开始报自己的电话号码。张璇赶紧掏出手机记上，保存后往车边小跑。

上车前，她喊了一句，“陈亦舟，被你喜欢的那个女生真的很幸运，我相信她也是很好的女孩。祝你恋爱成功！”

“谢谢。”

女孩上了车，汽车疾驰而去。

陈亦舟没有立刻回去，也没有事情要处理。

他就在路边走走停停，吹着风，试图让自己醒醒酒。

如果上次许雅婷表白，米熙事后问他，有没有喜欢的人，他会怎麽回答？

他还会说，有。

如果再问，那个人是谁，他会怎麽回答？

陈亦舟相信，如果看着米熙的眼睛，他唯一能说出来的答案，就是：你。

幸好她没问，陈亦舟想。

她可能不好奇吧，或者说，不在乎。

想到这里，他轻叹一口气。

陈亦舟不知走了多久，差不多醒了酒，他拿出手机，準备叫辆车回去。

等车的间隙，他打开了微信。

米西米西：大学生活怎麽样啊？好玩吗？

陈亦舟翻着两人的聊天记录。

上次是昨天的视频电话，上上次是过年的时候，中间隔了八个月。

“我想你。”他说。

陈亦舟点开输入框开始打字。

“大学生活很丰富，很忙，我没什麽空閑的时间，不过一停下来就会想你。我很想回高中，回到我们可以周末一起写作业、周二一起上体育课的时候。我想和你一起吃饭，想听到你说话，想见到你。我后悔了，后悔告诉周明和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