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到吸烟区使劲吸着烟，仿佛这样才能稍稍缓和一下压抑的心情。

再次回到会议室时，演示已结束，薇薇安问了些问题，定了下次考察的内容和地点便走了。公司经理挺纳闷的，问：“两位老总，怎麽不请安总他们吃个饭呀？”

楚云晗看了眼郁郁寡欢的陈天侨，说：“我一个搞技术的哪懂这些招待事，你们大老板都不出声。”他才不想组什麽饭局，他要回家带娃，陈天侨这副样子是应对不了的，薇薇安也不是需要请吃饭拉拢感情的人。

大老板今天不知怎麽了，一声不吭的，这麽冷淡，不会把投资人气走吧……经理叹了口气，又说：“不过安总对咱们的项目好像满了解的，提的问题都相当地一针见血，可能经验很足。”

能不了解吗，同居时她都了解个遍了，有些关键的东西还是按他们那时探讨的方向和思路做的——陈天侨心想。

薇薇安并非只跟这一个项目，但她的工作行程安排得很满，效率高，加上之前已有了解，再通过境内外资源的调动，没花很多时间便调研得七七八八了。这期间，楚云晗老是请假顾家里药企上市的事，陈天侨只能硬着头皮上，还好，薇薇安公私分明的作风，让他慢慢放松下来，已经能自然地和她对接项目的事了。

陪她考察完最后一个点时，陈天侨问她觉得项目如何，她说：“公司本身没什麽硬伤，问题是市场，美国已经有电商巨头占领市场多年，很多投资人会担心你们做境外会竞争不过，如今国内也发起了不少电商项目，投资人更青睐国内电商的空白市场，项目多资金少……另外，楚云晗主导开发的系统有大数据云计算的核心技术，但目前互联网发展还远未到数据量爆发的时代，你们的核心竞争力还体现不出来，短时间内兑现不了多大价值……所以这个项目不是短期内能退出的，风控那边不容易过，希望你们拿得出能说服风控的营销推广策略来，我尽力争取。”

陈天侨铆足了劲，终于弄出了一份满意的营销推广策略。

投决委通过那天，陈天侨做东请他们吃饭，但只有助理来了。James说薇薇安有其他事，来不了。

席上就陈天侨、公司经理、James，都是男人，酒便敞开了喝。

三人这段时间已经处得挺熟了，推杯换盏，几巡后便开始勾肩搭背，称兄道弟。陈天侨喝得不多，主要是经理和James喝。

“项目这麽快能通过，真心感谢你和安总，资金到位后我们一定倍加努力……”经理不断敬酒。

“其实这项目没谁看上的，比这好的项目太多……还得是薇薇姐……是她要跟的，而且居然还推成了……太强了……不愧是我的女神……”James醉醺醺的。

陈天侨看他喝得差不多了，示意经理出去结账。

“你喜欢薇薇姐？”

James愣了一下：“你怎麽知道，陈总…唉，果然藏不住啊…她让我注意点，但喜欢一个人怎麽藏得住。”

“所以你跟着她回国了？”

“那是……陈总我偷偷告诉你……我就是为了她才去的QEC，大一的时候我就爱上她了，那时她大四。我自小被家里扔在美国，饱受欺淩，性格自卑孤僻。迎新会上，她自信、大方，美得像天上的太阳，我眼睛都挪不开。而我，只是默默待在角落里，根本没人注意。”

他打了个酒嗝，继续说：“我有个毛病，在紧张的场合容易胃疼，偏偏那时有人看着我在议论笑话什麽，我就胃疼了。薇薇姐居然注意到了，她走过来关心我，带我去休息室，陪着我直到我缓了过来。”

“陈总……侨哥……你不知道，我从来没被这麽温柔对待过，还是那麽耀眼，令我一见钟情的女人。但大学四年我没敢打扰她，因为我觉得自己还配不上她，为了有资格追她，我拼命锻炼、学习、社交，逼着自己改变。终于毕业时有信心重新站到她面前了……”

“那你们现在什麽关系？”

“什麽关系……她说我们是同事关系……哥，我偷偷告诉你，不止这个。我去了QEC时她身边没别的男人，我就跟她表白了，我说不管她以前怎麽样，我要做她最后一个男人，而她会是我唯一的女人。”

“……然后呢……”

“很幸运，她没拒绝我。”jams开心地笑了，又喝了一杯，“和她在一起，我才知道自己原来可以这麽幸福。”

“那你们……同居了吗，或者计划结婚……”

“我也提过……但是薇薇姐不肯，甚至我们才只约会几次过后……她就结束了这种关系……她说我们是上下属，这样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