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天禄低头看着自己，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我们本是夫妻，就应坦诚相待。别说是今日的场面了，从前我们还在一个木桶里沐浴，本王也没见云儿不喜欢。”

脑子里有画面了，现在冉云韶终于知道为什麽网上会说其实女孩子比男孩子要偏好颜色了。这谁顶得住啊。为了掩饰尴尬，她只能继续轻咳：“那……那你们夫妻感情还挺好的哈。”

桑天禄颔首，“咱们虽是皇上赐婚，但在此之前本王就听闻过岳丈的名号，心中万分敬仰。而且云儿，我们本就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

“行了行了，反正你记住，以后不能再那样出现在我面前就行了。”冉云韶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她根本就不相信什麽前世今生，更别说再续前缘之类的。

闻言，桑天禄歪了歪头。“为何？从前云儿明明很喜爱本王的身子，就连睡觉的时候手都会在本王的身上游走。”

“你……别说了！”冉云韶觉得今晚的自己就是一条变色龙，只不过是红色跟黄色来回切换。“我虽然谈过恋爱，但……第一次还在呢。所以，你就别说了！”

桑天禄点点头，“是本王忘了，云儿已经投胎转世。那，谈恋爱是什麽？”

“谈恋爱啊，就是结婚之前的必经之路。两个人相互了解的一个过程，反正我也说不清楚，你就先这麽理解吧。”

“本王觉得云儿说的不对，若这是成亲的必经之路，那为何本王跟云儿成亲之前，没有过？”

“你不也说了咱俩……呸，你跟你的王妃是皇上赐婚嘛。而且年代不一样，现在主张自由恋爱。”冉云韶说着，拿起他换下的那身僵尸服，打开洗衣机的门。“对了，你这身衣服能机洗麽？你也听不懂，就是你这衣服什麽材料的？”

“丝绸的，上面的图样是宫里上百个绣娘连夜赶工绣出来的。”

默默地将洗衣机门关上，冉云韶将那身僵尸服放在一旁，“算了，明天去干洗店洗吧。”

终于，她想起了舌尖血的事情。可现在已经错过了偷袭的最佳时机。那就要想个办法接近这个鬼才行。看见那如瀑的墨发，她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来，我给你吹头发吧。”

虽然似乎并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可桑天禄还是乖乖坐在了她面前的椅子上。眼前是他从未见过的清晰无比的镜子，他从镜中看着身后的人，笑得温柔。“从前云儿也是这麽给本王束发的。虽然只有几次，但本王都记忆犹新。”

打开吹风机，冉云韶怕他害怕还调了最小的档。再次咬住舌尖，她重新开始做心理建设。

看着她朱唇缝隙里的舌尖，桑天禄突然转过身，抓住她正在吹头发的手，低头看着她。声音很轻：“从前云儿克制什麽的时候就是这副模样，现在你我已经袒露心声，没什麽避讳，你想对本王做什麽，就做什麽吧。”

“啊？真的可以麽？”

千年

眼看着桑天禄那张俊颜越来越大，冉云韶及时剎住了车，“等等，你是不是误会了什麽啊，鬼大哥。”

闻言，桑天禄睁眼。那双细长的眸子饱含深情。“千年未见，云儿难道不思念本王麽？”

“千年？你是一千多年前的鬼？”冉云韶在心中盘算。她不知道一千年是个什麽概念，準确来说她连一百年都不知道。但她知道小说中的千年狐妖，都是极其厉害的存在。那麽举一反三，千年的僵尸也应该是很厉害的吧。

桑天禄颔首，“若要今生来寻你，本王只能下地狱受千年之苦。”

“所以你为了找你的王妃，在地狱待了一千年？”不知为何，冉云韶突然有些感动。

可桑天禄的脸上却没有半分邀功的神色。“可是只要想到能见到你，时间过得，也没有那麽慢。”

“算了，先吹头发。”看着那双眼睛，冉云韶觉得自己的心乱了。她收回咬着的舌尖，认真地吹头发。可她是认真了，这个发质极好的鬼却没有。

桑天禄抓住她正在吹头发的手，按在自己那早已不会跳动的心口上，从镜中的反光看着他心心念念的王妃。“云儿，千年前，本王为了苍生放下了你。白驹过隙，如今千年过去了。虽然你说人鬼殊途，可本王还是要告诉你。现在你就是本王的苍生。”

不土不油的情话，一字一句都说到了冉云韶的心坎儿上。这次她没有面红耳赤，只是感觉有什麽东西给了自己的心髒重重一击。打了一拳还不算完，偏偏还有一根羽毛在她的心髒里瘙痒。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从前林坚也不是没说过情话。可她只觉得油腻，甚至还想洗洗耳朵。可这次，她却想将桑天禄说的每一个字都埋藏在心底，不开心的时候就翻出来听一听，仿佛一切都会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