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女生回来时，他一眼就注意到了，以及只有她一个人。

不安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谢榆北开口：“许枳南呢？”

“什麽？”女生听到这话显然有些发愣：“枳南没回来吗？她没在门口我还以为她等不及我先回来了。”

脑袋‘嗡’一声，谢榆北什麽话都没说，也说不出话了。

他现在只想看到许枳南。

后悔为什麽刚才她说女孩子上厕所你跟着干嘛时，没有反驳，没有跟上。

前往卫生间的路崎岖不平。树枝和石头划过单薄的衣服，嵌进肉里。

许枳南清晰的感受到血液流出，她往上看了一眼，刚才踩空直接滑倒。庆幸不是悬崖只是一个小斜坡。

她忍着疼痛，倒吸一口冷气，一步步慢慢地往上爬。

还好斜坡不高，还好伤的不重。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许枳南终于扶着大树爬了上去。

甫一上去，不远处微弱的手电筒光芒在黑暗中愈发清晰。

许枳南不敢开口呼喊，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那道光的主人似乎很着急，光源越来越近。

她垂下头不再注意。

忽然间那道光亮落在了自己身上，刺眼到无法忽视。

本来晃动的光停下。

许枳南眯着眼睛擡头。

逆着光她看不清样貌，可那身形让她一眼认出是谢榆北。

他们隔着一段距离相望。

许枳南鼻头一酸，忽然觉得腿上的伤口太疼了。

不远处的人愣了几秒随后快步走到她身边。手电筒照亮一隅的黑暗，男生脸上的担忧害怕紧张，然后在一瞬间化为叹息的情绪一览无余。

却又转瞬即逝，像是太过黑暗时的错觉。

“没事了。”谢榆北的声音不稳，先是从上往下地检查，看到腿上的伤时，眉头紧蹙。

只这一秒，许枳南紧绷的情绪终于可以放下。疼痛传入神经中枢，眼泪顷刻而下。

她攥着谢榆北的衣角，头抵在他胸口，肩膀一颤一颤：“谢榆北，我害怕……”

“我知道，没事了我在呢。”谢榆北没有犹豫，手臂环在她腰上，手掌一下又一下轻拍许枳南的背部，缓解她的害怕。

黑暗的恐惧，一个人的害怕，摔倒的疼痛，所有一切让人委屈难过的滋味，终于迟钝般的涌上心头。

许枳南脑子一片空白。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听到谢榆北平日里懒散的笑声：“再哭眼睛该肿了。”

她终于擡头，眼底一片红润，哭得鼻尖通红，惹人怜惜。谢榆北停顿几秒转过身，微微弯腰：“上来，我背你回去。”

许枳南本来想说不用，可刚一有动作，腿上的伤口撕裂般地疼痛。她抿抿嘴，扶上男生宽厚的肩膀。

她拿着谢榆北的手机，手电筒的光亮只能照亮两人面前的几步。

可这也足够了。

他走的不快，脚步平稳，温热的手掌在大腿处传来的温度没有办法忽视。夜晚的山顶若有若无的虫鸣，还有耳边舒适的晚风。

许枳南想起了刚才那个拥抱。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却谁都没有提及。

就好像短暂的五分钟不存在，温存的咫尺距离只是一场幻想。

她是因为太害怕而忘记，那谢榆北呢？

也是忘记了吗？

许枳南想不明白，细想的结果只会让自己难过。

“许枳南。”

“嗯？”她听到谢榆北叫她的名字。

“看不到了。”

许枳南不明白，问了句看不见什麽。谢榆北沉默两秒，说：“手电筒，往上。”

她这才发现自己刚刚的跑神，手臂不自觉地下垂，本就微小的光芒现在只在谢榆北的脚下，看不清眼前的路。

许枳南闷声道歉。

她不知道自己胡思乱想了多久，擡眼间就看到了山顶的帐篷。距离越来越近，她意识到了什麽，眼神变了下，下一秒突然抱紧了谢榆北的肩膀。

像是从背后拥抱他。

就像是灰姑娘零点消失的公主裙和南瓜车，两个人的亲密在灯光下蕩然无存。

如果不是腿上的伤，这大概真的只是一场梦。

许枳南看着谢榆北的头顶——他将她小腿的裤子挽起，小心翼翼地喷上药。

她眼中所有的情绪被压抑。那个含着心动的目光，只可存在于黑暗中，不能暴露在光亮下。

这是她仅剩的自尊。

明明是两个人的娱乐把戏，为什麽谢榆北就能独善其身，而她却要承受患得患失。

许枳南不喜欢这样。

前男友

翌日清晨。

许枳南将醒未醒间觉得有人刮了刮她的鼻子，她以为是谢榆北，睁开眼睛觉看见他坐在帐篷边，听到声音回过头：“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