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推开，雨声在殿中回彻，电光闪过时，留侯夫人刚好踏入殿中。礼毕，跪地高举留侯佩剑。

“把剑放下，擡起头来。”

夫人将淩虚放置一旁，略略擡面，目光低垂，不与刘邦对视。刘邦见后，惨笑一声，令夫人带剑退下。

殿门方关上，刘邦立刻扬袖，打落一桌酒席，菜肴汤羹洒了满地，酒杯被摔得稀碎，声音在殿中回响。

“你给老子滚！”刘邦吼道。而后，靠在坐垫上，喘着气，惘然若失。

张子房，同样的陷阱，你竟两次让朕踏入。哪来的什麽商山四皓？又哪来的什麽留侯夫人？都不过是你暗中造势，骗朕相信。刘邦在心中说道。方才那位所谓的夫人，不过是个充数的年轻越女，哪是你的糟糠之妻？倒是你，又借机给朕上了一课！

张良趋退至殿门边，正欲离开，却听得刘邦黯然低语：

“子房，太子资历尚浅，你要代我好好教导他。”

张良听此，拜曰：

“谨遵圣意。”

（四）

殿外，泠川将淩虚收入袋中背起，执伞，扶着张良向宫外走去。

今夜，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假难分。

张良踏出殿门后，险些倒在泠川身上，大病初愈，他真的有些撑不住了。

雨夜，还很漫长。

回到留侯府后，张良卧床了几日。这日，雨停了。他坐在门边的靠背椅子上，擦拭着淩虚剑。他听到了泠川的脚步声，一晃神，鲜血染红了锦帕。

哐当一声，长剑落地。秋风拂过，落叶在剑边翻滚。

泠川忙上前，替他包扎伤口。又替他拾起淩虚剑，擦净了血，收入剑鞘，交与张良。

张良未接过，风过时，又轻咳了两声。

泠川扶了张良进屋，将淩虚收入屋中。张良看着桌上的淩虚剑，道：

“此剑，交与不疑吧。他相中此剑很久了。”

泠川犹豫了，她知晓不疑的结局。张良见此，道：

“是想留给辟疆吗？”

泠川难以回答，只听得张良道：

“无事，那就留给辟疆。”

泠川欲离开房中，身后传来了张良的声音：

“你是觉得，不疑，守不住这座留侯府吗？”

泠川抱着剑，转身与他道：

“我怎知呢？”

她看着他，他的目光告诉她，他显然是看穿了她。她无奈地笑了笑，道：

“也是，此剑予谁，其实都一样。禹铸九鼎，如今也不闻于世了。不过，淩虚剑会自己选择主人，盛世则隐，乱世而出。”

“去吧。”他道。是与泠川说，更是与淩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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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真正的告别了

% 邦哥私密马赛我不是故意的

% 刘邦不是真的想要留侯夫人的命，这里是想给张良一个警告罢了，毕竟他插手了储君之事。他最后还是采纳了张良的建议，留下刘盈的太子之位，让张良好好辅佐刘盈。

补录五：衆人的结局

人的故事其实是没有结局的，因为人会活在人的回忆里，活在史书上，代代相传。这一篇，只是略记衆人的归处，算是本书对衆人最后的记载。

张良在吕后二年去世。《史记》中有记载：“后八年卒，谥为文成侯。”

泠川在汉朝的时间用尽，回到了现代。天文学期刊上时而能见到她的名字，只是不知从哪一年起，就再也见不到了。

张不疑有两个儿子，后来都当了官，各自成了家，也有了自己的孩子。

张辟疆帮助照料张不疑的孩子，不疑的大儿子及冠后，辟疆将淩虚剑交给了他。

补录六：最后的最后

那年，他又闻到了杏花香。

在纷飞若雪的花树下，他一直等待着，忘却了时间，忘却了岁月。直到，他看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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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补录至此就结束了，设定上是最后两个人在玄圃相见。泠川的灵体完全恢複还需要两千年，所以她一直留在玄圃里，张良的灵体有时候会跑出去游历，回来告诉她所见所闻。

时间线以及一些补充

最后附上本文的时间线，以及一些没机会写出来的部分：

234BC（秦始皇十三年、齐王建三十一年）：韩非离开小圣贤庄，回到韩国，留给张良关于苍龙七宿的谜题

233BC（秦始皇十四年、齐王建三十二年）：韩非出使秦国，下狱中六魂恐咒而亡

230BC（秦始皇十七年、齐王建三十五年）：韩国灭亡

228BC（秦始皇十九年、齐王建三十七年）：第一章一醉千年，至第五章怀忧千岁

故事开始，张良前往齐鲁之地留学，时年17岁。六指黑侠身亡，燕丹为继任墨家巨子，前来向张良求助。同年，秦兵攻下赵地东阳，赵王被擒，更屯兵中山，危及燕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