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玘宸不以为然：“只是年轻的时候无聊拍下的，并不懂内涵，所以要向你讨教。”

温禧瞥他：“那我教你有什麽好处哦？”

宋玘宸躬下身, 伏在她耳边轻声道：“教会我了，二楼的那幅画就归你了。”

温禧眼睛一下瞪得好大：“你知道那幅画多少钱吗！”

宋玘宸语气閑散：“那就是我拍下来的, 我怎麽会不知道？”

温禧轻轻拧眉, 道：“不要好处了, 我免费说给你听。”

宋玘宸问：“为什麽不要？”温禧心说，那幅画至少值2个亿, 她可要不起。

于是她随便扯了一个理由：“我不喜欢那幅画里的Diego。”

宋玘宸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道：“可是Diego不仅是她的爱人，也是她信仰上的战友，纵使背叛了多次，但是在她生命的最后，他们仍在一起，不是吗？”

温禧也来了兴趣，和他讨论了起来：“但Diego确实是她人生中一个巨大的灾难。”

宋玘宸赞同：“是灾难。”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但也是她浴火重生的开始。”

“在经历了背叛之后，她看清了男人，也看清了Diego，‘他不是任何人的丈夫，而且也永远不会是，但他是伟大的伙伴’。”

温禧却说：“但Diego就是渣男啊。”

宋玘宸道：“是，这无可辩解。但世界上不是只有黑白，就像画画一样，是可以有很多颜色和表现方式的，从不同的角度去观察，能体会到很多不同的东西。”

温禧怔了一会儿，忽然浅浅地弯了弯嘴角：“怎麽变成你教我啦？”

宋玘宸勾唇：“我只是表达我的观点。”

温禧垂眸，长睫根根分明，像是自言自语般喃喃道：“也是，虽然Diego有瑕疵，但并不是Frida生命中的污点，毕竟，经历不分好坏吧。”

宋玘宸应了一声：“是啊。”

“但是，”温禧语调忽然坚定起来，“背叛真心的人就是要吞一千根针。”

宋玘宸似笑非笑地瞄了她一眼，道：“嗯，说得对。”

“而且，”温禧神情更加正经，“在感情里男人就是天生占便宜啊，明明做的事坏事，却总能把自己包装成浪漫。”

宋玘宸表示同意：“是这样没错。”

“所以，”温禧忿忿不平，“男人真的都太可恶了。”

宋玘宸低声笑了起来：“这有点以偏概全了。”

温禧瞄他，道：“那你给我找个不可恶的。”

宋玘宸偏折项颈，望着她：“要求也太低了吧。”

温禧擡眸：“那你说个标準。”

宋玘宸拖腔带调，似是在认真思考：“嗯，至少要找个真心的、专一的、永远不会背叛你的人。”

“谁知道有没有这种人。”温禧忽然酸了起来。

“有，”宋玘宸轻笑，“一定给你找到。”

他们边走边说，又在展馆里待了好久。

看着这些女性艺术家的作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从人生哲学到社会经济，像是默契的多年好友，只要一个人说了话，另一个总能接下去。

好似那些高中时，或坐在山坡上，或穿梭在街头巷尾里的青春。

或许是太过沉浸，二人看展都忘记了时间，等感到肚子有点饿了的时候，才离开展馆，随便找了一个饭馆觅食。

此时已经过了饭点，客人不多，他们没有等位就坐下了。

大概是心情好，温禧胃口也跟着变好了，看什麽都想吃，可是又怕自己吃不下浪费。

“你说是泉水牛肉还是剁椒鱼头呀？”她征求宋玘宸的意见。

宋玘宸觉得很怪：“你想吃的话就两个都点啊。”

“吃不完那麽多呀。”温禧犹豫。

宋玘宸道：“吃不完打包带走，你只管点。”

于是温禧把自己想吃的东西都点了一遍。

宋玘宸有点好奇：“为什麽在饭店里你就吃得下厨师做的东西，在家就不行？”

温禧思索了一下，道：“嗯，我也说不清，可能饭馆里都是预制菜吧。”

宋玘宸：“……这里不会有预制菜。”

温禧耸耸肩：“那我也不知道。”

见宋玘宸还在盯着她，她意识到了什麽，道：“你不会以为我故意坑你给我做饭的吧？”

宋玘宸没说话。

温禧叹了一口气：“真不是，要麽你还是请个厨师来家里吧，我会逼自己适应的。”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她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是要妥协的样子。

宋玘宸：“……点菜吧。”

温禧却说：“我可不想强迫你做饭啊，而且你妹妹也说了，你的时间很宝贵的，可不能浪费在厨房里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