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玘宸垂眸看她，似是在思考，半晌后开口：“可我还是觉得小禧最漂亮了。”

“嘻嘻。”温禧也不否认，“但我阿婆说我要是再高点儿就好了~”

宋玘宸亲她的发顶：“你不是挺高的嘛？”

温禧仰头笑着回道：“没有我姐高。”

“我阿婆眼光可毒辣了。”

宋玘宸眉梢微动：“哦？”

温禧道：“我阿婆是十足的颜控，当初就是觉得我阿公帅才答应在一起的。而且她不仅要求人长相要好看，骨架子也要好，个子也要高，牙齿要整体、洁白，不能戴眼镜……”

宋玘宸：“这麽严格？”

“对我和我姐没那麽严格啦，这是选女婿的标準。”温禧笑道。

宋玘宸思索半秒，道：“那我应该完全符合吧。”

温禧半眯起眼睛看他，道：“马马虎虎吧~”

宋玘宸挑眉：“这还马马虎虎？达标是什麽样的？”

温禧眼里漾着点点星光：“阿婆说了，男人不仅要看脸，还要看别的品质。”

宋玘宸环着她的手臂紧了紧，低声问道：“还有什麽品质？”

温禧弯唇：“看能不能相伴走过一生。”

宋玘宸笑了：“原来这是个‘盖棺定论’的命题。”

温禧逗他：“没信心了？”

宋玘宸侧脸去啄她的耳廓，嗓音温柔似水：“说什麽呢，绝对有信心。日后有天我下去见他们，也能自信满满地介绍自己是他们的孙女婿。”

温禧被他弄得痒痒的，忍不住笑起来：“听上去有点儿沉重。”

宋玘宸动作微滞，虽然只是一瞬，但也被温禧敏感地捕捉到了。

“怎麽了？”她问。

宋玘宸目光沉沉，却又含着隐晦的热烈。

他薄唇微啓，道：“虽然我从未见过你的阿公阿婆，但是我想，他们一定很爱很爱你。”

温禧弯弯的羽睫眨动，似有银尘洒落。

她没有说话，像是在等着宋玘宸把话说下去。

宋玘宸道：“爱是一种延续，在你身上，我能看到他们的延续。”

温禧莞尔：“你好像越来越感性了。”

宋玘宸心髒有力地跳动着，暖意漫出胸腔。

“是越来越爱你。”

吧唧。

温禧忽然抻了下脖子，亲了下宋玘宸的下巴：“我也爱你。”

看完照片，夜也深了。

宋玘宸关掉房间的灯，走到床边，掀起了被子的一角。

温禧却好像还挺精神，她扯了扯宋玘宸的衣角，小声问：“小时候你都听过什麽睡前故事呀？”

宋玘宸道：“嗯……狼外婆，还有一千零一夜，别的都记不太清楚了。”

“但是，你要说讲给小灯泡的睡前故事的话，那就可多了。”

说着，他将温禧搂进了怀里：“小鹅咕茜的故事听过没？”

温禧想了一会儿，道：“好像听过，但是没有听完。”

宋玘宸低低地笑了：“是啊，每次你在旁听的时候，比小灯泡睡得还快。”

温禧轻轻地捏了他一下，道：“睡前故事，不就是听了要睡着的嘛？我这是捧场。”

宋玘宸顺着她说：“对对对，我家宝贝说什麽都对。”

他顿了下，又问：“今天要不要我再帮你催催眠？”

温禧往他怀里蹭了蹭：“那你说生动一些。”

宋玘宸不解：“什麽生动？”

温禧道：“哎呀，就是那种联系现实的那种叙述手法~”

“以前我很小的时候，有次住在阿婆家，那时候还是老房子，门窗都是木头，一栋也只有三层楼。一到晚上，院子里会变得很黑，所以如果哪家哪户房里开着灯，对面的人家会看得很清楚。”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睡不着，阿婆就过来哄我睡觉。但好多睡前故事我都反反複複听了好多遍了，觉得没意思。于是我阿婆就指着对面楼的一户人家，说，你看，白雪公主都要睡觉了，你也该睡了。”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去看，见到某个窗户里射出暖黄色的光，里面真的有一个黑色的剪影在动。”

“现在想起来，那可能只是一个在收拾家里的女人，可在小孩子的眼里，那就是一个公主。”

“盘起的长发是美人髻，围裙后的蝴蝶结是丝绸腰带，一举一动皆是优雅。”

“我就一直盯着她看，没有多久就睡着了。”

“不过我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再往窗外看，就只看到黄色的墙壁和深红色的窗框，还有拉紧的帘布，好像一切都是昨晚的一场梦。”

“也可能……那个公主只在夜晚降临吧……”

她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细，最后变成了均匀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