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瑾宴也没动。

“接下来想去哪儿？”他问。

“哪里都好。”

“明天还有课吗？”

“九点五十分有一节。”

祁瑾宴看她，宋清音脸颊微烫：“那还是回去休息吧，明天再来见你。”

“清音。”

“嗯。”

“我订的酒店有两个房间，你可以过去休息，明天一起吃早餐。”

“好。”

宋清音跟着祁瑾宴去酒店，北城多落叶乔木，寒风侵肌，宋清音踩在盲道边缘，看着心爱的人的影子。

到了酒店，宋清音录入信息，坐电梯上楼，走向他的套房。

刷开房门，套房里有一个客厅和两间卧室，还有一间娱乐厅。

祁瑾宴似乎不愿意松开她的手，两人坐在客厅沙发上，旁边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窗帘开着，窗外是北城夜景。摩天大楼直插云霄，灯光如宝石般闪耀。

多年未见的疏离，好像就这样一点点消融。

宋清音低头看着两人交叠的手，对祁瑾宴说：“我以前一直没什麽特别的兴趣爱好，虽然在自我介绍时说过喜欢打篮球和听音乐，但其实也不是热烈的喜欢。”

“嗯，发现了。”

宋清音微微睁大眼睛，t如被闪电击中，过了半晌才问：“怎麽发现的？”

“过去这几年，经常回忆你。发现你自我介绍时说过喜欢打篮球和听音乐，平时却很少进行这两项活动。”

“哦……你确实很聪明。”

“也许是因为我像做阅读理解一样探究你。”

宋清音耳尖一烫：“分开这几年，你在做什麽呢？”

“读书，修学分，想尽早见到你。”

宋清音的心好像被烫了一下，低下头，摩挲他的手指。

他指节修长，干净分明，安安静静地放在她的掌心，由她摩挲。

“接下来有什麽打算？”宋清音问。

“想在你学校附近租一套房子，然后开个公司，开始工作吧。”

“不继续深造了吗？”

“嗯，不深造了，想为我们音音提供更好的生活。”

宋清音眼睫毛一颤，手机响了一下，她才发现竟然已经淩晨两点，舍友问她是不是不回来了。

宋清音回複：【嗯，我明天再回去，帮我带一下明天的课本/玫瑰。】

舍友也是夜猫子，秒回：【OK。】

祁瑾宴看了一眼腕表，问她：“现在你想住哪个房间？”

宋清音随手指了左边的房间，祁瑾宴揉了揉她的脑袋，让她进去，他坐在沙发上目送她。

宋清音进了左边房间，隔了半晌才关门。她发现里面有独立卫浴，洗了个澡，站在莲蓬头底下发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念头一个个飞快飘过，思绪是朦胧的，像雾里看花，怎麽也看不真切。

只觉得好幸福。从前好像和这个世界隔了一层，身体好似跟不上灵魂，常常反应不过来做眼前这件事情的是自己。

现在，她的触感好像又从壳子里探出来，一点点摸索周围的世界。

第二天，她被祁瑾宴送回教学楼。

他开始时常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在她下课的时候来接她，给她送花，带她去吃饭。

他有一张极出衆的脸，在宿舍楼下等她的时候，时常有女生看他，或者上前要联系方式。

临近期末，图书馆人满为患。每年这时候，宋清音都会因为抢不到位置，去学校外複习，这回，祁瑾宴在她学校附近租了套房子，她就经常去他那里。

他租了一间套房，四室一厅，两个房间给她做卧室和书房，另两个房间给他自己用。

但是，宋清音总是想和他呆在一起，渐渐的，她的课本、鼠标垫之类的东西，都跑到他的书房里，有一天，她发现，祁瑾宴在他的书房给她添了一把椅子。

是她最喜欢坐的那种人体工学椅。

出于某种羞怯，宋清音不太好意思在他那里留宿。

祁瑾宴也并不勉强她，每当22:00以后她说要回学校，他就步行送她到宿舍楼下。

有一天，宋清音背着笔记本电脑去找他，走到一栋楼下时，忽然从天而降一盆水，把她浇得湿透。

宋清音惊呆了，想起自己还没上传到GitHub的代码，连忙护住自己的书包，擡起头，看见楼上阳台缩回一个小孩的人影。

她闷闷不乐地去了祁瑾宴家——他给过她钥匙——打开门，发现祁瑾宴正坐在书房，开一个线上会议。

宋清音从他书房门口经过，不一会儿，祁瑾宴结束会议，出来问她：“怎麽了？”

“被水浇了，好像是小孩恶作剧。”宋清音正在检查自己的电脑，“还好没弄坏硬盘，我作业还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