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海龟隔着玻璃，从他身边慢慢游过。

讲解员怔了一下，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答案：近三千米。

祁瑾宴的回答，比答案还要详细很多。

讲解员点点头说：“这位同学回答得很好，下一个问题，海洋动物之间如何交流？”

祁瑾宴：“通过声音、样貌、电信号或者一些化学物质。”

讲解员：“什麽动物可以释放海洋生物的特有信号？列举一到两样即可。”

祁瑾宴：“电鳗和鳐鱼，释放电信号。”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着，祁瑾宴就这样连续答对了九道题，周围同学议论纷纷，那个先前打算帮宋清音答题的男生，对祁瑾宴比了个“牛逼”的手势。

原先宋清音和同学们答对了六道题，现在一共已经回答对十五道题。讲解员把手机挂件和半价券递给了宋清音。

“你们班的同学都很团结友爱哦。”志愿者讲解员是个气质可亲的大学生，她看着宋清音，笑说。

宋清音接过海豚手机挂件，悄悄攥紧。

是啊，很团结友爱。

她在心里想。

因此明知是妄想，却仍然被他吸引，遥遥凝望他，不愿挪开视线。

张扬

离开海洋馆之后, 宋清音将那张海洋馆半价券收好，把小海豚挂在了自己的手机上。

海豚的微笑唇，像是看着她在微笑。宋清音握着小海豚, 轻轻摩挲。

邬巧拉着她去逛街。

“就逛两个小时。”邬巧笑眯眯地说，“不会打扰你下午刷题的。”

宋清音看见祁瑾宴和几个男生往前走, 似乎也不打算立刻回家。

她轻声说：“好。”

海洋馆附近有一个大型商场，还有一条小吃街。

邬巧拉着她去奶茶店, 点了一杯奶茶。宋清音还在看菜单, 邬巧对她说：“清音，我先去隔壁抓娃娃。”

宋清音看见隔壁的娃娃机店, 好脾气地点头。

她继续看菜单, 旁边忽然走过来一个人影, 瘦高的影子笼住她，淡淡的皂角香飘过来，宋清音瞥到一点黑色的衣角。

她记得，祁瑾宴今天穿了一件黑色外套。

宋清音擡起头，果然看见祁瑾宴也进了这家店。他在看墙上的菜单，身姿颀长, 脖t颈冷白。

两人对上视线，他挑眉：“喝奶茶？”

“对。”宋清音低下头, 悄悄握紧手上的海豚挂件。

祁瑾宴点了一杯百香果，结帐的时候, 对店员说：“这位同学的一起结。”

店员看着宋清音微笑：“好的，这位同学要什麽？”

宋清音点了一杯芋泥啵啵, 对祁瑾宴说：“谢谢。”

“不用客气。”

走出奶茶店的时候, 祁瑾宴已经走了。宋清音拎着邬巧刚才点的奶绿，去隔壁的娃娃机店找她。

空气微凉, 宋清音握着手里温热的芋泥啵啵，看着祁瑾宴的背影。

她想，他总是这样温和、周到，拥有出衆的家世背景，却从来不会像钟骥驰一样仗势欺人，横行霸道。

是不是遇见别的同学，他也会顺手请他们喝一杯奶茶？

日子在白色的试卷中慢慢翻过，很快到了期中考，期中考结束不久，就是为期三天的运动会。

“大家都踊跃报名啊，”体育委员郑舣拿着报名册，游说班上的同学，“我们班的项目都没有报满，这名单报上去也太丢咱们一班的脸了。”

有人报上自己的名字，有人沉默刷题。郑舣在班里口干舌燥地游说，走到宋清音面前时说：“宋清音，你报个名呗，女生还差两个替补，替补嘛，不会上场的，你只需要贡献一下名字。”

宋清音想起，趣味篮球赛那天，他鼓励过自己。

她点点头：“还差哪两个项目？”

郑舣一喜，连忙把报名册给她看。宋清音看着跳高和长跑项目沉默，最后说：“那我报长跑吧。”

毕竟她完全不会跳高。

运动会开幕式结束，宋清音拿着那本《嫌疑人X的献身》坐在操场上读。班级在操场搭了个休息棚，棚里有矿泉水、葡萄糖等物，她在这里读书，顺便可以看着同学们寄存在这里的包。

忽然，郑舣气喘吁吁跑过来，对她说：“宋清音……”

“怎麽了？”

郑舣有点尴尬：“黄悦丹拉肚子，虚脱了，跑不了一千五。你是替补，今天下午要上场。”

宋清音：“……”

郑舣说：“我招呼班上同学给你送水，别怕，你就上个场，跑不完就算了。”

宋清音只好点头。

中午十一点，宋清音感觉到一道影子斜斜落在自己的书页上，擡起头，看见祁瑾宴过来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