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办公室喝茶，说不过来了。”

同学们开始搬桌子，宋清音和邬巧搬着桌子移动。教室里乱糟糟的，宋清音无意间擦过祁瑾宴的衣角，她心里好似被火舌燎了一下，他却没什麽反应，正侧头和人说话。

教室的多媒体屏幕开始播放音乐，班级变成一个大型KTV。不知道是谁关了灯，教室里闪着多媒体屏幕和手机的光，宋清音趁着喧闹，悄悄往他那里瞥。

陈晖月的桌子正好拼在他旁边，她正和他说话。他低着头在听，侧脸线条流畅，陈晖月看着他，眼睛里有光。

在这一剎那，宋清音有点羡慕陈晖月。报名日那天，陈晖月被同桌调侃，却红着脸说不敢坐在祁瑾宴身边。如今，她终于如愿以偿。

宋清音唱了一段慢歌，周围几个同学都叫好。她等了许久，终于轮到t祁瑾宴。

因为屏幕上播放的是郑舣点播的《情歌王》，所以祁瑾宴唱的是一段《Forever Love》。

他声线清浅温柔，被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时，宋清音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而后周围掌声雷动，宋清音又等了许久，他不再开口唱歌。

教室里愈发喧嚣，同学们来回走动，赫阳华溜达到宋清音旁边，跟她聊篮球。

宋清音不想聊天，在一片歌声中对邬巧说，想拿着试卷悄悄溜出教室。

“清音你去吧，我明天再学。”邬巧正用手机看漫画。

宋清音没办法，只好独自拿着试卷溜出教室。

每个班级都喧嚣热闹，一些班级亮着灯，另一些班级像他们班一样把日光灯熄灭，只留明明灭灭的屏幕光影。

宋清音坐在二楼和三楼交界的台阶上，把纸巾垫在地板。晚风徐徐，她在膝盖上垫了一本书，放上试卷，低头刷题。

整栋清泽楼热热闹闹，这里无人经过。她刷完一张试卷，眼睛干涩，正盯着远处的乔木远眺，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这脚步声已经从她身后走过，随后不知为何停顿一下，又折返。

一道好听的声线从她头顶落下：“宋清音？”

宋清音心里一紧，转头，对上祁瑾宴视线。

他站在她身后的台阶上，晚风吹过他的宽大校服，清爽的皂角香被晚风拂到她鼻尖。

“在这做什麽？”

“刷、刷题。”宋清音磕磕绊绊地回答。她有一种做坏事被抓到的紧张感，明明她也没做什麽出格的事。

祁瑾宴安静片刻，走到她身边，坐在她旁边的台阶上。

少年的影子骤然笼住她，刚才还若有似无的皂角香，一下子变得极为清晰。宋清音几乎头晕目眩，攥紧手中的笔，停了许久，都不敢问他为什麽忽然坐这里。

三十多分钟前，她还在羡慕陈晖月如愿以偿，如今，美梦成真的人变成了她。

“有不懂的题目吗？”祁瑾宴问。

宋清音连忙翻动试卷，把自己标记出的两道题指出来给他：“这两道。”

祁瑾宴似乎没有刷过这套试卷，花了两三分钟读完题目，而后，他用更短的时间说出了思路，引导宋清音解开这两道题。

“谢谢。”宋清音小声说，在试卷上写下答案，在旁边标注了自己忽略的知识点。

“这麽努力。”祁瑾宴笑，“为什麽不在里面唱歌？”

因为两人坐得近，所以他声音也轻，落在耳边，有一种莫名的亲近。

宋清音耳根变得滚烫，她小声说：“因为想考年级第一。”

“嗯？”

宋清音对上他的眼睛，忽然意识到自己这句话很像下战书。

她连忙说：“夏城一中的年级第一，听起来很厉害，所以我也想考。”

糟糕。更像下战书了。

祁瑾宴低声笑，笑声震在他胸膛，闷闷地回响。

楼道灯光明亮，夜风轻拂，少女的柠檬香淡淡萦绕在他鼻尖。她擡眸看着他，不知所措，眼睛里写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慌乱。

一缕黑发被风吹过她侧脸，像在谁心里轻轻拂了一下。

“嗯，我知道了。”祁瑾宴说。

宋清音松了一口气，猜测他并没有在意这份战书。下一秒，他低沉好听的声线从旁边传过来：“加油，未来的年级第一。”

联谊

晚自习的放学铃响, 宋清音抱着卷子回班，祁瑾宴慢悠悠地走在她身后。

她的心里仍然充斥着惊喜、难以置信的情绪。她一直盯着灯光照射出的祁瑾宴的影子，斜长的影子投在她脚下, 她借此判断祁瑾宴的步速和动作。

走进班级门的瞬间，宋清音假装漫不经意地侧头, 却正好对上他的视线。

祁瑾宴看着她的脸，轻微地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