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昨晚的事吗？她垂了垂眼睑，如果是因为这件事，那确实是值得高兴的。

他们这样，应该算是複合了吧？她想到这里，擡头看向何酌修，有心问个明确的答案，但话到嘴边，又突然间不好意思起来。

何酌修仿佛没看到她的扭捏和纠结，把分好的早餐摆到她面前，“给你要了热拿铁，温度应该刚好。”

穆秋吟哦了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果然温度刚好，就连奶味和咖啡应有的苦度，也都刚刚好，只是感觉有点甜了。

莫名的很契合她当下的心情。

总体发甜，但有一点微苦，还有一点若隐若现的酸。

这种感觉还挺熟悉的，穆秋吟想。

溏心荷包蛋切开以后有溏心缓缓流出，穆秋吟用一个蒸饺和鸡蛋卷着一起吃，吃的时候想起来有话问何酌修，但奈何嘴巴被食物塞满，一时说不了话，只好看着对面，用眼神示意何酌修。

何酌修便问道：“什麽事？”

穆秋吟唔唔的说了句腹语，何酌修听懂了，失笑回答道：“用不着，这事很简单的。”

昨天他给闻老师发信息，问他这两天有没有空，他和穆秋吟想去探望一下他。

闻老师起初说元旦那天有空，还说要请他们俩吃饭，接着闻老师问起他们俩这些年过得怎麽样，说着说着就改主意了。

【我今年还带的高三，这几天準备开一次和高考有关的班会，怎麽样，师兄师姐愿不愿意来分享一下自己关于高考的心路历程？聊聊为什麽选择这个专业，现在发展得怎麽样？】

何酌修想了想，回複说，师姐不一定方便，但师兄是愿意的。

于是便约了节前最后一天下午回学校。

昨晚跟穆秋吟说的时候，她正因为他们之间有点奇怪的气氛走神，听过以后什麽都没说，实在是给不出反应，直到刚才想起来这事，才想到问他发言稿写没写。

临时想起的，又因为嘴巴里有东西只能支支吾吾发出不明音节，她自己都险些没听懂的话，他居然能回答上来。

啧，真的是……

“……你确定？”她把嘴巴里的鸡蛋和饺子咽下去，故意问道，“万一上了讲台，什麽也说不出来，岂不是丢脸丢大了？”

何酌修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问穆秋吟：“你们科室现在安排你给学校的学生带课了麽？”

穆秋吟微微一愣，不知道他怎麽说起这个，“没有啊，怎麽了？”

她才来多久，怎麽可能这就安排她去给学生上课了，科里又不是缺人到这个地步。

何酌修笑道：“那等你回去给学生上过几次课之后，就知道我为什麽不用发言稿了。”

穆秋吟本来也不是不信，只是看不得他这麽自信罢了，闻言抿着唇笑笑，不接他的话。

何酌修一看就知道，这人又在这儿跟他开玩笑了，行吧，她高兴就好。

是下午才回学校，俩人準备趁上午的时间去学校周围逛逛。

“你记不记得以前我们周末会去的那家书吧？”

穆秋吟吃掉最后一口蟹黄生煎，打了个饱嗝，看一眼面前剩下的虾饺，又看一眼何酌修，嗯了声：“怎麽了？”

“要不要待会儿去看看。”何酌修问道，“我听说那里已经从书吧变成咖啡店了。”

穆秋吟笑着打趣道：“这是要故地重游……的意思？”

说完她眉眼一垂，暗自庆幸自己反应得快，不然“鸳梦重温”这个词就说出来了！

虽然也不是不能说，但就是……嗯，怪不好意思的。她有些赧然。

何酌修觉得她神情似乎有点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是啊，去回忆回忆青春，怎麽样？”

他目光柔软的看着面前的人，问她：“我还记得你最喜欢喝他们家的奶茶，就是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

“不是说改咖啡店了麽？”穆秋吟笑笑，“再说，以前喜欢是因为那个时候选择就那几种，以现在奶茶的丰富程度，还有什麽没喝过的，以前的那种早就没人喝了，没人喝就不会卖了。”

“说得也是。”何酌修叹了口气，“是我想太多了。”

说完伸手把她面前吃剩的早餐端了过去。

看着他神态自若的吃着自己的剩饭，穆秋吟有些忍不住想笑，手撑到桌子上，看着他眼睛弯了弯。

想了想，说了句：“没关系，虽然奶茶没有了，但是喝奶茶的人，和买奶茶的人，都还在。”

何酌修闻言立刻擡头，抿着唇看向她，眼睛里的光芒越来越热烈。

他问穆秋吟：“会一直都在吗？”

“既然有物是人非，为什麽不能物非人是？”穆秋吟耸耸肩，“你想就可以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