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消息几乎是同一时间弹出来的。

许林粥吹头发的时候, 用手简单回複了一个【嗯】字。

消息发出去后, 她是想再说点什麽，只是一只手拿着吹风机打字不太方便。

等她把吹风机关闭放下时，看见屏幕上方【徐言霄】的名字变成【对方正在输入……】，很快又变回【徐言霄】的名字。

反複了两次才收到一条新的消息：【今天过得开心吗？】

许林粥看着对话框上方信息的变化，仿佛都能看见远在千里之外的某个人在手机前, 反反複複修改消息内容的样子。

她用手指充当梳子，指腹按压着头皮将潮湿的长发梳理了一下，拿着手机，先找到蓝牙耳机，又溜达着走到卧室阳台上, 将窗户打开，任由晚风吹进来, 自己坐在躺椅上, 将长发散开。

等一切都做完，才回了一条消息：【你见过哪个寿星生日当天不开心。】

许林粥知道，相比自己这个寿星, 男人没有获奖心情肯定是不太好的, 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懒得打字，打电话吧。】

消息发过去不到一秒。

男人的语音通话邀请就发了过来。

许林粥将蓝牙耳机匹配后塞到耳朵里, 才将语音通话接通。

不等男人说话，先发制人道：“徐老师今天要拍夜戏吗？”

“没有。”

“那你这麽晚还不睡？”

“嗯, 不困。”

徐言霄的回答十分简单。

这几年，他早就习惯连轴转的生活, 0点以前睡觉，对他来说也算是件奢侈的事情。

许林粥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才把手机放在躺椅的垫子上。

此时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躺椅的方向面向阳台，透过超白金玻璃可以看见远处的月亮，明亮而璀璨。

许林粥不想耽误男人睡觉的时间，直奔主题，“徐老师，今天生日宴我收到许多礼物，但是有一个礼物，还不知道是谁送的，你说奇不奇怪，居然有人送了礼物不说。”

“……嗯。”

“这礼物是一场烟花秀，十点多才开始放，如果我的生日宴结束早了可能都看不见，会不会是别人送错了？万一真的送错了，我看都看了，要不要给人家还钱呀？”

“……”

面对男人的沉默，许林粥先沉不住气，从躺椅上坐起来吐槽他，“哎呀算了，徐言霄，你这个人做事也太没逻辑了，人家送礼物都巴不得下一秒就收礼物的人知道，你倒好，这麽多钱花出去了，一句话都不说，我如果今天没有猜到，或者把烟花当成别人送的礼物了怎麽办？”

耳机里是数秒的沉默。

她听见男人说了一句和她的质问毫不相关的回答：“我今天没有获奖。”

偏偏是这个话题，让许林粥激动的情绪稍稍平複了一些，先安慰他：“我知道，但是我之前看过网上的评论，都说你的电影最有机会获奖，如果不是因为纪正宏，这个奖非你莫属。”

许林粥没法说他的作品就是最好的。

毕竟【时空游轮】这部电影，时至今日她也没有看过。

不过大部分网友的观点总是有参考性的。

“嗯，我确实很想获奖，但是和获奖相比，口碑更重要，这次这个奖项没有给我，从某种程度上反而博得了观衆的好感，这就够了。”徐言霄将自己的观点毫无保留说出来，之后才说，“放烟花的时间，差不多就是导演奖颁奖的时间，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怕这件事情会成为你今天唯一心情不太好的时刻，才这麽做选择的。”

许林粥还是不理解，“我第一时间真的没想到烟花是你送的，如果我没有猜到是你，你的钱不就白花了？”

徐言霄问她：“那你看见烟花的时候，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许林粥仔仔细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她知道徐言霄没有获奖时心情是不太好的，她觉得那份荣誉就该属于他，却因为自己与获奖失之交臂。

可被叶声叫过去，看见烟花在天空中绽放，不好的心情短暂得到了缓解。

她认真点头：“有。”

当她承认这件事情的下一刻，听见耳机里传出男人的只言片语，“那钱就没白花，生日快乐。”

男人声音不大，语气很轻。

剎那间好像有凉风从阳台吹进来，吹散空气中的燥热，拂过心湖时却留下层层涟漪，像是心跳的痕迹。

许林粥擡头看着月亮，问：“徐言霄，你那里天黑了吗？天气好吗？”

“很好，这里不太下雨，白天有点热，晚上只有二十度左右，睡觉不用开空调。”

徐言霄不知道女人为什麽突然问这些，还是认真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