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只落在徐言霄的肩膀上。

这一瞬间，世界像按下静音键。

两个人呼吸都不自觉放轻，目光追随着突然闯入这里的蝴蝶，看着蝴蝶扇动翅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林粥先说：“你看，叔叔阿姨来告诉我，他们会给我作证的。”

她偷偷去瞄徐言霄，男人目光追随着两只蝴蝶，“嗯。”

许林粥笑着说：“叔叔阿姨在这里，你说好了，你以后只能对我一个人好，不能出轨，不能变心，不能欺负我，不然他们晚上要去找你，跟你谈心。”

男人答得很认真，“好。”

许林粥认真说：“当然了，我也会陪着徐言霄，对他好，不变心，不出轨，不欺负他，最重要的是，以后他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因为有我一直陪着他，至少陪……五十年吧。”

本来落在徐言霄肩膀上那只蝴蝶振翅，落在许林粥的手臂上。

是一只常见的白粉蝶。

翅膀上有一对黑点，随着翅膀煽动，像是人类在眨眼睛。

许林粥见徐言霄不说话，擅自替他说：“叔叔阿姨，徐言霄现在过的很好，已经成为非常优秀的演员，导演，有许多许多人喜欢他，我相信你们都看见了，也为他骄傲吧。”

蝴蝶迟迟没有离开。

徐言霄像是终于愿意接受一些科学以外的事情，顺着女人的话往下说：“我很好，很幸福，你们放心吧。”

随着男人开口，两只蝴蝶挥着翅膀离开。

两个人追随着蝴蝶往墓园门口走。

等蝴蝶飞向远处，许林粥才挽住男人的胳膊，笑着说：“徐言霄，今天有人证，你如果以后敢食言，等着叔叔阿姨半夜找你谈心去吧！”

“这样……对你不太公平。”

“为什麽？”

“他们是我父母，半夜找我谈心，我也不会害怕。”

许林粥反应了一秒才意识到。

对啊，自己最亲近的人，怎麽会害怕呢？

许林粥把手松开，板着脸：“那也没关系，你如果敢做一点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不但要和你离婚，还要开个公司，搞个男团，签约一堆年轻有活力的练习生，进入此，还要高价和狗仔合作，专门深挖你电影主角的黑料，如果没有我就找人仙人跳，专门找你电影上映前爆出来，让你的事业完蛋。”

徐言霄伸手将女人的手抓住，同时加快脚步跟上她，认真道：“好，一言为定，万一真的有那麽一天，千万不要对我心慈手软。”

许林粥瞪了男人一眼，“你怎麽还骄傲上了？”

“只是对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觉得没有必要担心罢了。”

徐言霄说得很认真。

两个人离开墓园回到车上时，时间尚早。

墓园建在高处，站在停车场里可以看见小镇的全貌。

等上了车。

许林粥透过车窗看着窗外，“时间还早，要不……你带我在你家这里逛一逛吧？比如……去你以前住过的地方看一看？”

她上一次来这里，还是七八年前的那个冬夜。

那天晚上，两个人确定了关系。

徐言霄要守灵的缘故，她并没留在小镇过夜，只是待了几个小时就坐直升机回了北城。

那天晚上风雪交加，天气恶劣，她明明被冻得耳朵都要掉了。

现在回忆起来，像加了某种滤镜，不觉得那是什麽坏天气。

徐言霄也顺着女人的目光看出去，道：“老房子很多年前已经卖了，可以在小区看看，不能进去，那里已经不是我家了。”

当年他母亲生病时，父亲几年前已经去世了。

为了凑钱，徐言霄第一个做出的选择就是把房子卖了。

当初买他房子的就是当时的邻居。

利用他急用钱这一点，以直接全款为由，绕过中介，将房子以低于市场价很多的价格买走。

高中那段时间，算是徐言霄最不愿意提起的几年。

父亲去世，母亲重病，在读书的他几乎很难创造什麽收入。

卖房的钱在医院也撑不了太久。

眼看着医院账户里的钱要没有了，徐言霄找遍家里所有的亲戚还有父母的朋友，不知道吃了多少闭门羹。

大概有的人不该被埋没。

在他已经决定瞒着母亲休学去打工的时候，有一个剧组在镇子附近的山里拍戏，导演那天来镇上买点东西，看见了徐言霄，表示剧组里临时缺一个角色，问他有没有意愿过来当几天演员。

如果是以前，徐言霄一定会觉得这个人是骗子。

可这一天，他只问了三个字：“有钱吗？”

也因为这个起点，才有了今天的徐言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