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和棉很像一个正常人，如果谢渠没有见过她病的样子，那坐在那里让他不要拘束的人就是一个和蔼可亲的同学妈妈。“别客气，自己多夹菜。”周和棉还会让青月给他夹菜，长辈不好夹给他，会有强迫的性质，青月夹就不会了。

“这个、这个。你给他夹一点，他不好意思的。”周和棉指给青月要她动筷子。

周青月把手里的筷子放下，拿了新的一双把周和棉指过的菜，一一夹到谢渠的碟子上，“多吃点。”

第 17 章

谢渠不是没有吃过温馨场景的家常菜，只是他了解的太多了。对面的两人举动只显得场景诡异，他埋头吃饭，时而应付过度热情的周和棉。沙发地上的书包被捡起来，周和棉招呼他多玩一会。

谢渠和她拘谨的坐在沙发两头，周和棉也不自然的要找话题。“你成绩好不好呀？”面对学生问成绩，不成熟的大人找不到更好的话题。“挺好的，阿姨。”年纪第一算是好吧。

尽管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谢渠也能说得上一句成绩挺好的，谢渠清楚自己身上交杂的自卑和自负，说到底，他也不是一个正常人。

谢渠没有找话题的自觉的性，他害怕冒犯到周和棉敏感的神经，两个人都竖着耳朵听厨房周青月的动静，她在收拾碗筷。客厅的人眼巴巴的望着她出来，好像她是解救他们的救世主。

青月终于出来了，她看了一眼谢渠，走向周和棉。她们在閑聊，谢渠听见她们用不知道那里的方言说话，青月意识到谢渠还在这里马上换了普通话，又重複问了一次。

“明天去中医院看看，我用你的手机给你预约。”

“不去。”周和棉还是说的方言。谢渠从她的状态判断出是拒绝，青月平静温和的面对他妈，谢渠无法从她的反应看出来她的情绪。

“不去也要去，明天刘医生会打电话来的。”青月不和她有眼神接触，沙发上是她的书包。青月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笔和笔记散落，“周末你要用吗？”她很困，今天是看不成了。

“不用。”

沙发上滚落了一个苹果，自由落体掉在地板上，滚到谢渠脚边，他捡起来打量一番。很红的苹果，就连样子都是课本上常见的那种。青月把苹果从他手里拿过去，脸憋红了用力掰开，谢渠看见苹果汁滴在她的手里、流进她的衣袖。

她把一半分给他，周和棉见人不搭理她，尖刻的声音响起“我说了我不去！你不要装聋！”只是说了几句话，就剧烈的喘气，“当时养你是来照顾我的！不是命令我的！你他妈是谁。”她暴躁的像个小孩子，顾及不了还有别人。

青月还是不开口，眼神安抚谢渠。手里的苹果却悄悄放下，站在那里挨‘训’。

“你说话！”周和棉起身推她，青月被推的一个踉跄，“你是不想出门还是不想去医院。”

“啊啊啊！轮得着你来问我吗？”周和棉把沙发上的东西砸向她，青月连连后退，在混乱中拉起呆住的谢渠。谢渠被她推进房间，她站在门前被疯狂的砸，桌子上的苹果砸在她的心口，翻滚着平面向下。

还没打开的茶杯一整个扔过来，青月用手臂挡住。谢渠在门后听见瓷片砸在地上碎掉的声音，周和棉还在生气，“我哪里都不去，我也没病！”她几乎是怒吼出来的。

谢渠在周青月背后轻轻的敲门，她感受到这里还有人，站在她身后。周和棉瘫坐在地上，青月慢慢靠近，“不去就不去，不过刘医生看到你预约了应该会过来看看你。这样可以吗？”她妥协。

门把手轻微转动，谢渠透过细小的门缝，看见青月轻轻拍她的背，周和棉憎恶的眼神射入谢渠眼底。

青月把客厅里的混乱收拾好，谢渠还站在房间里，青月对他说：“你想走就走，想呆就呆。”谢渠被她的声音震醒，帮她一起收拾好碎片。

“你去睡觉，我自己看着办。”谢渠低着头把大片的瓷片一个一个的捡起来，看着青月平静的一个一个的用胶布缠好，“砸到你了吗？”

“没有。”青月回房睡觉了，谢渠一个人留下客厅。她们家的人很奇怪，看着紧闭的房门，谢渠觉得她们都是一样的。

程诚和苏彭在商场和以前的同学吃过饭，那个女生以前喜欢过他，今天带着另外的人结伴一起来的，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只剩下一些唏嘘，大大方方的和他们说话。程诚见那个女孩子有些害羞，同学带她过来了也不照顾她，和苏彭聊的很开心。

程诚主动和她说话，“你和她是很好的朋友吧？”她们应该是同班或者同桌吧，不是比较好的同学也不会被拉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