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月把思路写下，左手拽紧裂开的校服，又是一阵手风，手上背刺痛，带着凉意的液体流出。

收回左手，青月看见自己手上的血滴在答题纸上，平静的移开左手，举着右手“老师，后面的人用东西划破了我的衣服和手。”她说完继续作题，翻过的卷子盖住答题纸。

监考老师下来查看情况，青月把左手给她看，背后的衣服上也有很长的裂缝，整齐的裂开。监考老师把她后面的男生调离，询问青月要不要去清理伤口，青月埋头苦思“不用了，谢谢老师。”

奋笔疾书的学生没被过多的打扰，上午的监考老师知道这是学生的报複，女孩子前后的两人英语成绩作废。

最后的铃声响起，青月手上的血迹已经干涸，把外面谢渠给她的考点彙总带走，没看她后面的人到底是长什麽样子的，捏紧衣服回去了。

秦栎追上来，把自己的书包借给她“挡一挡，衣服露出来了。”他说的是里面的内衣，青月没矫情，“多谢。”

“你不上去打他几下？”男生已经被老师控制了，问周青月为什麽不去为自己报仇。

“他手里有刀，我才不去找死。他怕老师不一定怕我，我以后被他记住了也不是好事。”两天的考试，青月连一个正脸都没给后面的人，现在上去给他两拳只会让人记住自己。“要放假了，我也忍一下。”

为了考试，青月才没和后面的人当场打起来，忍过之后当时的气也没有了，回去找谢渠都比在这打架有意思。

秦栎把要来和他勾肩搭背的男生赶走，一路和周青月聊着，把人送回教室，教室里外的学生来来往往，忙着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聊天、八卦，没有几个人注意周青月和秦栎。

青月把书包还给他。正好碰见下楼的谢渠，眼神从青月身上移动到她对面人的脸上，青月招手想让他先回去。他先注意到人手上的红色，几步就飞下来。

“手上怎麽弄得？”青月还没进教室，校服外套还没穿上，暂时没回他的话，只对秦栎说“谢谢你借我书包。”让秦栎快点回教室，拉着谢渠进了自己的班级。

一边穿外套，一边解释“被后面的人划伤的，衣服也划破了。”她把穿好衣服的手背给谢渠看，谢渠捏着她的手仔细检查，衣服上的裂缝谢渠也看到了。“清理一下伤口吧，他用什麽弄得？”

“应该是刀片吧，我在写题没时间回头看。”青月把手抽回来，收拾好暑假要用的东西，装进书包，“回家弄，现在也不疼了。”谢渠帮她拿着书包，“我那里只要拿上书包就可以走了，你在外面等我。”

“好。”青月出门就见到秦栎，他还没回教室，谢渠上去和他道谢，刚刚青月的话他听见了，不是他的书包，周青月要捏着衣服回来。

他们说话间，李明齐提着水浇在青月身上，眼里的怨毒要沖破身体。

今天是他和几个同学一起打扫教室，也没人在意他的举动。李明齐比青月稍高一下，他提着水桶在青月身后靠近，周青月在看自己手背的伤痕，不是很重，应该不至于留疤什麽的。

水顺着头发沖击她的脸，逐渐向下封住鼻子，她张嘴大口呼吸，水流的覆盖让她睁不开眼睛，背着书包要出教室的沈崇昊离得最近，回过神来，赶紧把青月从水流中拉开“谢渠！”嘴里叫人。

青月上身湿透了，里面的衣服也没逃过劫难。她在谢渠还没赶过来时，抹干眼睛上的水，看清李明齐在哪，上去沖着他的脸就是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再次震惊周围的学生，青月还想上脚，被谢渠拦下。秦栎把李明齐手里的水桶夺过去，厉声问“你在干什麽！”李明齐看见是秦栎，神情中的愤懑、怨毒掩下，有些畏畏缩缩了。

他跑进教室，逆着光，沖秦栎大喊“是她！又和谢渠勾勾搭搭，又和你有说有笑。是她贱！”

第 38 章

李明齐是什麽时候发现自己的特殊？是在初中的某一天，时间他无法具体的回忆清晰，但变化却具体而深刻的印在脑海里，一切都变了。李明齐的生活变得特殊，他一直没有碰见喜欢的人，放在男生身上的目光也可以用，我只是在向他们学习当作过度关注的借口，这样的理由可以帮他向外人、向自己掩饰特殊。

李明齐是在什麽时候喜欢秦栎的？是在那天傍晚、在网吧的厕所里。他看见秦栎进来了，莫名的心跳加速、莫名的自动描摹他的轮廓、莫名的记住他从脸颊落下的水珠滴在哪一块地砖上。

他跟着秦栎出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关注的却是他对面的秦栎，他好像可以透过层层电脑看见秦栎的脸，他的气味也变得浓郁、看见他灵活的手腕上是起伏的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