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响起砰砰的撞击声，六七个打球的学生，她翻身睡着了。

天气又冷了，西北风还未真正蓄力，青月在避风处竟然梦到以前的事情。

应该是炎热的夏天，她看见两三岁的自己髒兮兮的站在木门前，是什麽时候？青月看清楚了自己脸上的泪痕和眼里的期待。

是她被扔出去的第七天，周和棉考上大学了，在入学之后，周青月被‘外公外婆’扔出家门，青月在屋外等他们开门，里面的人隔着门。沉闷的声音传出来“你不要呆着门口，我们不想养你了。过几天就有人来接你，去别的地方站！”

青月看见梦里枯黄的自己，眼皮颤动，不是这样的，她想醒过来。

梦中目光的移动，场景又转换了。

又是炎热的夏季，青月看见小孩子短了很多的裤脚，嘴角外的草，记起来自己还有吃不饱的日子。有车来了，里面的人还是‘外公外婆’，后座是周和棉。

她牵起自己的手，从自己嘴里牵出一大团的绿色的叶子，还用布给自己擦手，青月透过小时候的视角看见面前的周和棉，她大大的手掌盖上脸来，突然的狞笑让青月惊醒。

掉落的树叶碰到自己的手，青月没有醒神的闭上眼睛，手掌拨开枯黄的树叶，什麽都没有。

“小心！”远处男生的提醒让青月睁眼，篮球在她的上面缓慢的落下，它落在自己脸上前，青月擡起了胳膊。

篮球打在手臂上，弹跳开，场内的男生跑过来捡球，“没事吧。球脱手了。不好意思。”

青月站起来，球场上的人多了很多，很多都在热身。看到自己手臂后面的灰成，手臂微麻。

“不会打球，就不要瞎打。连球都拿不住？”青月眉头紧皱，真是倒霉，说完就往下面走，完全不在意对面的男生什麽反应。

“太严苛了吧，同学。”秦栎突兀的插话，青月看过去。

他把男生手里的篮球接过了，运着球，说话的语气痞痞的。眼神却没有看过去，“有时候球就是不好控制的。你不要太....呃苛刻。”

球还给男生，打了个招呼还是让自己来解决吧。

最近的球场，寥寂的碰撞声，手臂不麻了。青月拍拍身上的灰尘，冷漠的看着越来越近的秦栎“关你屁事。”我愿意做什麽样的人关你屁事，我是不是苛刻你评价个屁。

不要给别人建议，任何时候。

秦栎远远的跟在她的后面，刚刚被她眼底的冷漠吓到，愣了会神，知道她是生气了，又不敢上前只能小心翼翼地跟着。

现在是400米的接力跑，各班的志愿者在清场，青月本来想横穿过运动场回教室，此时也只能绕远一点走。

人群耸动，很多人都移动到跑道旁，他们沖散了，青月已经淹没在人群中，秦栎没跟上。

等他挤出来，枪声响起，远动员上场了，秦栎在一颗槐树旁看见周青月，还有谢渠。

他应该是跑过去的，胸膛起伏很大，牵着她的手，脸上满是笑意，说的话秦栎听不清。他转身走了，没劲。

“我问张静心，她还不告诉我你在哪。气死了。”谢渠说完，又摸她眼底的青黑。

“在篮球场的看台上睡觉，刚醒。”青月拂开他的手，自己揉着眼睛。

“这麽吵，你真睡着了？”他们里的不远，喝彩和加油一声接着一声，谢渠笑着问。

青月回头看向跑道时打了一个哈欠，“睡着了，还做梦了。”噩梦也是梦。

“什麽梦。”北风吹来，谢渠把人推在后面，顺手理了理她淩乱的头发。

树叶又飘过来，周青月伸手接住了“....周和棉救我的梦。”那也是救。

谢渠没说话，他握着她的手，两人一起顺着树叶的纹理撕开叶片，他一直没说直到她手里的树叶被撕碎。

“你满十八了，就不要她了好不好....”

“...不...”周青月的嘴被捂住，谢渠深邃的眼睛看过来。

盯着她，手紧紧的捂着“不是不要，是换跟合适的人照顾她，你一个人是没有办法的...”

他眼里的祈求太明显，青月撇开眼“我....”她犹豫了。

“青月！终于看见你了。快过来。”静心感觉到他们之间的气氛不好，还是把人拉开。

做在胡耀新留出来的位置上，静心看相机里的照片，问她“你们刚刚吵架了？”气氛很奇怪。“你看这就是那个跳高的，拍的挺好的呀。”她仔细看照片的边边角角。

“没有吧，就是意见暂时还没统一。”青月也凑过去看了一眼，照片的主角被记录下跳高的瞬间。

“你看看，这裁判还挺帅的。是高二的吧。”静心像一点都不在意她的回答，兴奋的指着帅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