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近南不再打扰，临走前给姜米地板上的花瓣都扫掉。

陈近南走后，姜米摸出手机查看工作消息。

收到一条梁纯君的閑聊短信，一条娄杨的工作关怀。

姜米先点开梁纯君那条。

梁纯君：我被调去A组了。A组的团长就是个老妖婆！

姜米回：怎麽突然调？

再点开娄杨的，回了个谢谢。刚发过去，梁纯君回消息了。

梁纯君：说A组业绩太差，两组互换一个能力强和能力弱的。弱的那个过来学习，强的那个过去传授经验。

一般这种只对弱者有好处，哪个强者愿意被扔到与之能力不匹配的环境呢？

姜米不懂安慰，回她：既来之，则安之。

梁纯君又发：你跟陈先生还没出发吧？你感觉他怎麽样？这个金主好相处吗？

姜米认真想了一下，诚实回：挺好的。

梁纯君：我上次说的那个你真得想一下，不是空穴来风。

姜米：什麽？

梁纯君：陈先生暗恋你啊！

姜米看着这条短信陷入沉思。

回想这两天以来的种种，她隐约能摸透陈近南的心思，但他除了嘴巴坏，喜欢说些不着调的，并没表示出任何对她的想法……

这又让她有点摸不透他的心思。

想了会儿，姜米回複：我有个朋友，她跟分手多年的男友突然重逢。这个前男友呢，一边自己承认要报複她，一边行为又有点……像在悄悄对她好。你说这男的在想什麽？

信息刚发过去没几秒，梁纯君的电话直接打了进来。

梁纯君听起来很激动：“你哪个分手的前男友？”

姜米抿唇纠正：“是我一个朋友。”

“行行，你那个朋友的前男友平时脾气怎麽样？”

“没见他对谁生过气。因为他无时无刻都像是在生气，说话很不好听。”

“是不是一边说你笨啦，不懂事啦，然后又给你把事儿做了的那种？”

姜米想了想，还真是这样：“你怎麽知道？”

“甭管！我告诉你哦，这男的有点骚坏骚坏的。”

“哪骚？”

“甭管！你不是，呸，你朋友不是问这男的在想什麽吗？要我说啊，他就是想跟你朋友和好。”

“那为什麽不直说？”

“面子呀！男人的面子堪比千金！”

姜米没太明白。但并不影响梁纯君的话扰乱她。

陈近南想跟她和好吗？

四年多过去，姜米都没什麽放不下，陈近南的世界那样精彩，又怎麽会念念不忘？

这时，梁纯君又问：“你那个朋友的前男友，是不是姓陈啊？”

姜米听她笑得很贱，便回：“甭管。”

“……反正这男的就是这麽想的，你得问问你那个朋友怎麽想的。如果他真的想和好，你朋友什麽态度？”

姜米又沉默了。

什麽态度……

她没有忘记过陈近南，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初恋。

还有别的什麽原因？姜米觉得还有更多。但那是什麽？她说不出来。

“你去给你朋友打听打听，知道了再来跟我说！挂了啊！”

姜米的手机扔在一边，人倒在床上，擡手胳膊盖住眼睛沉思。

如果…

如果陈近南真的来跟她和好，她会同意吗？

事情没有发生，姜米不清楚。她只问自己对陈近南是什麽态度。喜欢？有一点。忘不掉？又不至于。

她只是觉得…如果真的注定会在一起的两个人，又怎麽会分开？所以…在不在一起都没有任何意义。

第 10 章

我好慌。

——《寄给南极洲的信》

/

第二日白昼一现，姜米毫无拖沓地起床。

她得洗衣裳了，洗得越早越好，因为等衣服晾干可能要半个多月。

晾好衣服吃过饭，姜米在房间里看研究路线，她想要在这次工作结束后再回一趟企鹅栖息地。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等姜米忙完，外面的天又黑了。游艇已停止行驶。

姜米看腕表时间，眼风瞥见距离她所在的这艘游艇不远处也停着另一辆游艇。

对面游艇的甲板上闪烁着无数光点。

极夜像一个巨大的窟窿，那些光点是窟窿里的星星，除了星星，旁的什麽都不见。

那些星星是人们拿着的电筒。即便姜米看不见是哪些人。

电筒的光混乱纷杂，模糊的人影匆忙地乱窜。突然，一束光慌乱地照到了游艇的旗帜上，寒风刮得旗帜挣扎着飞扬。

是团里的红旗。旗下，梁纯君趴在护栏边缘，头上落满积雪，弯腰朝游艇下满面惊惶地大喊着什麽。

应该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