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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鹅岛(34)
作者:盼尽春华 阅读记录
姜米淡淡嗯,重新点了根烟,说:“你不用辞职。这件事我给你处理。”
梁纯君愕然:“你?”
“嗯。”
“你有证据?”梁纯君隐约猜到什麽:“肖琳那件事?不行,你要是把那事捅出来,你会被开除的。履历上有这个黑点,以后你基本找不到这行的工作了。”
姜米抽了口烟,独自沉思。这行?她以后还能再踏足这行吗?不能了吧。
“别管了。挂了。”
姜米扔开手机,再往楼下看去。刚才的司机和保安争论结束,这会儿空蕩蕩的。
民宿的夜灯照亮那条小路,路上出现个熟悉的身影。
陈近南穿了很厚的黑色羽绒衣,戴着抗风帽,拿着电话上了一辆豪车。
车里,谢随坐在主驾驶,偏头看他:“去酒馆?”
“随便。”陈近南拉好安全带,立马点了根烟。
夜风夹杂着些许雪粒子哗啦啦地吹,冷得人直不起腰,空旷的路上没几个行人。
陈近南似不觉得冷,车窗开到最大,手胳膊閑散地搭在上面,有一搭没一搭地吸着烟。
烟雾刚吐出,就被风吹散。倒不会呛到谢随。
谢随打了个方向盘掉头,抽空看他一眼说:“你看起来不对劲。”
陈近南不笑,也不说话,就那麽静静的吸烟。一根接一根。
路灯交错的光影流连而过,将他牵出几分柔和的落寞。脸上一道疤在忽明忽暗的光晕里,散出沉重的故事感。
等一个红灯,谢随蹙眉:“到底怎麽了?”
陈近南吸了口猛烟:“她不想跟我好。”
“她亲口说的吗?”
“态度能看出。”
绿灯,谢随发动汽车,没再接话。
半小时候,抵达酒馆。
行人不多,酒馆里却人满为患,谢随要了个小包间,点了一些菜,还有一提酒。
服务员拿来开酒器给谢随,陈近南不用,直接提起一瓶,用牙齿用力一磕,啪地开了。
他提着瓶子猛灌,咕咚咕咚就喝下半瓶。
服务员上完菜走了,谢随看陈近南忍不住劝:“自己家就是搞药业的,你该知道这麽晚喝猛酒最伤哪儿。还有,你不是都戒烟了吗?”
戒烟?陈近南嘲讽一笑。
他那些暗里的瘾,姜米只需要简单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全部勾起。
就像这四年来他藏在心里的不舍一样。
她越是懂了装不懂,越是冷漠不撬,他就越不舍。
她不干,那他就要这麽回去吗?跨越大半个地球,只带回一枚送不出去的戒指?
陈近南盯着包间里的橘色灯泡,紧绷着脸不说话。
谢随说:“你别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戒指没送出去就继续送啊,你当初追她的那股劲儿去哪了?”
陈近南摇摇头。
以前追她死缠烂打,是因为他看得出来她也喜欢他。现在姜米拒绝的态度很明显,他还要往前凑吗?没得只会惹人厌烦。
陈近南吐了口浊气说:“我可不想连她对我最好的印象都败了。”
谢随说:“只要你心里有数,想怎麽样都好,别让自己遗憾后悔就行。我来这边是谈一个跨国项目,过两天就走。如果你决定不追了,可以跟我顺路回去。”
也不知听进去没有,陈近南凝视着那圈橘黄色的灯光,凤眼里逐渐染了层薄红:“你说她怎麽不想跟我好?她不辞而别,跟我谈了两年,就这麽轻易能放得下?是我不够好吗?”
再没了往常傲狠的语气,他像一棵蔫吧了的菜,可怜兮兮的。
橘黄的光一照,眉宇尽显失落。
很久没再见到这样子的陈近南,谢随有点失语。
上次陈近南大醉酩酊,抱着路边的树杆子说了一晚上的情话。完了就蹲在路边的垃圾桶旁哭,像一条被人抛弃的大狗。
谢随几个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送回别墅,刚搬到床上人马上就吐了出来。吐完后坐在床边发呆,手里拿着给姜米拍的人像,有意无意地呢喃:“你给我等着啊,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到时候咱们俩好……”
说完眼泪又掉了。
谢随都觉得窝心,就没见过哪个大男人哭成这样。
陈近南喝得有点迷蒙了,谢随问什麽他就答什麽,偶尔还傻乎乎地吐露更多。
才半个多小时,谢随就把最近他和姜米之间发生的打听得差不多了。
谢随不由哼笑,他就说以陈近南的脾气怎麽会追不到?
原来是爱而生怯,陈近南只敢试探,察觉姜米没有那个心思,就万万不敢再吐露太多了。可如果姜米表露一点儿愿意的倾向,恐怕他马上就能扑上去给人一口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