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胤无奈轻叹，只好弯下腰，拉着她的一双手挂在自己脖子上，然后托起她的小屁股，起身走向浴室。

……

浴室里，木宁像个树懒一样挂在男人身上。

她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怕她摔下去，顾知胤一手托着她的小身子，一手在浴缸里放水，摆弄洗澡用的东西。

或许是男人给安全感太足，或许是太过于舒适安心，她靠在男人怀里昏昏欲睡。

待浴缸水放满，她已经睡着了。

顾知胤低头看见她打起了轻酣，无奈失笑，没有叫醒她，坐在浴缸边上，开始给她脱衣服。

冬天的衣服穿的厚，也不知道这男人的动作到底有多轻柔，多耐心，整个过程木宁都没有醒过来。

她被脱光光了。

抱着这样一具雪白娇软的身体，男人的呼吸有些紧促。

她的小兔子暴露在空气中，粉粉嫩嫩的，酒精的作用下，那一点格外的红。

喉结滚了滚，他移开幽暗的视线，小心翼翼地把她放进浴缸。

木宁泡在水里，以防她呛水，男人的大手拖着她的脑袋，快速给她清洗了起来。

给她手臂上涂沐浴露的时候，看见她手腕上数道深浅不一的划痕。

顾知胤动作僵住。

这是……

木宁自杀时留下的疤。

虽然已经好了，但长出来的新肉是粉白的，从里面翻出来一样，有些狰狞。

她是疤痕增生体质，意味着，这些痕迹，永远也消不掉了。

顾知胤的心沉了下去，想起她当初为了逃离自己，用锋利的戒指一下又一下划破手腕，想起她躺在放满血的浴缸里，头突然作疼了起来。

他缓缓在浴缸外蹲了下来，手指轻颤地抚摸她的手腕，摸到那一条条隆起的疤，蓦地红了眼。

“对不起……”

“是我没有好好对你，真的很对不起……”

第209章 对不起，宁宁……

男人紧紧握着她的手，低下头，脸颊贴着她的手腕，像是赎罪一般，嘴里不断地道歉。

“咳咳……”

听见细细的咳嗽声，他猛的擡起头。

没有支撑，木宁正在往下滑，水快没到她的鼻子。

他赶紧起身把木宁捞起来，沖干净身上的泡沫，抱着她放在浴室里靠墙的横椅上。

给她擦脚的时候，发现了她一双脚腕上都有勒痕。

细细的，在她白嫩的脚踝上格外刺眼。

他再也绷不住了。

那被他强制压在骄傲面孔的下的愧疚和懊悔，在这一刻沖破了他的掌控，犹如洪水猛兽般将他冷面薄情的面具撕开。

之前发生的那些，他不愿意承认的事，不愿意回想的记忆，刻意回避的片段。

一幕一幕涌进他的脑海。

他按着剧痛的太阳穴，无力地跪在地上。

他曾经视为宝贝，放在手心里宠爱的小公主，他曾经发誓要对她好，让她无忧无虑地快乐长大。

看看他现在干了什麽。

她那麽相信他，依赖他，心思如此单纯地仰慕着他。

明明他们可以有一个很好的结果。

如今全被他毁了。

“对不起，宁宁……”

沙哑的声音难得听出一丝哽咽。

男人单膝跪在浴室冰冷的地面，双手捧着她的小脚丫，一边虔诚地亲吻她的脚踝一边闭着眼道歉，灯光冷冷洒下来，落在他宽阔却又消沉的背脊上。

……

吹干了头发，木宁被放在了床上。

给她盖好被子，顾知胤转身去了浴室。

浴室里水声淅沥，擦开镜子上的水汽，看着自己，止不住红了眼眶。

这就是宁宁感到厌恶又害怕的面孔。

他真的……很吓人？

明明一开始，不是这样的。

她从小崇拜他，说他长得好看，要多笑。

可现在这张脸，连他自己都看不清了。

待他出来后，发现床上空蕩蕩的，人不见了。

顾知胤心里一咯噔，慌忙走进卧室，站在床边眯眼巡视了一圈，转身要出去找。

忽然听见书桌下传来一道轻微的响声。

顾知胤顿了下，大步走过去。

书桌下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他缓缓蹲了下来，“宁宁……”

木宁擡起脑袋，醉眼熏熏，脸颊还是红扑扑的。

“你在这里干什麽？”

她擡起小食指放在唇边，“嘘！”

顾知胤不解地看着她。

这又是在干嘛。

木宁左右看了看，伸出小手，把他拽进了书桌下。

顾知胤防不胜防，扑在了她身上。

胸膛压着木宁娇小的身子，在狭小的空间里，全是她身上的香气，顾知胤呼吸急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