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姐姐。

他不应该有姐姐。

他是唯一的，完美的杰作。

但克丽丝就在那里，甚至萨菲罗斯在接受检查的时候，克丽丝就在他的脑海里愤怒又心疼的大喊。他能感受自己的灵魂，自己的精神被克丽丝团团包裹。

那温暖是真实的。

所以克丽丝是真实的。

“没关系，”他在脑海里对闹腾不已的克丽丝说道，“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克丽丝的存在的。”

……他会保护克丽丝的。

一定。

克丽丝又气又心疼，她无法触摸到萨菲罗斯的身体，但她知道那些研究员对他都做了什麽。

生活在王宫里的王女虽然从未遇见过实验室里的人类，但她本能的知道人不该被如此对待。

她不能理解为什麽萨菲罗斯在这些人眼里，只是实验品，而不是人类。

可她无能为力，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对萨菲罗斯抽血，检查，还有一系列的，以训练为名的，所谓的‘性能测试’。

生闷气的小王女将萨菲罗斯的精神体包裹进自己的意识里，带着他一起团成一团。将研究员们应付过去的萨菲罗斯躺在冷硬的床上，他闭上眼睛。

当着在外面监控着的研究员们的面，他看似进入了睡眠，实则对脑海里的克丽丝说道，“克丽丝……你生气了？”

或许是因为从出生起，克丽丝就一直陪伴着他，所以神罗的设备并不能检测出什麽异常。

——这意味着即使是宝条来监测，数据也是正常的。

因此已经有了完美的糊弄学经验的萨菲罗斯并不担心，甚至有些时候，他还能反过来安慰克丽丝。

比如现在。

“克丽丝，”他伸出手，拍拍包裹在他身上的克丽丝——意识，精神，或者说灵魂，不管那是什麽，克丽丝教会了他如何在脑海里触碰她，“克丽丝…？”

他的意识向外顶了顶，然后又乖巧的恢複成球的形状，“克丽丝，别怕，他们发现不了你。”

“我没有怕！”克丽丝猛地蹦跶了一下，又快速的恢複成一团。

“我知道，”萨菲罗斯任由她抱着，“你就是生气。”

克丽丝一动不动。

拿这样的克丽丝一点办法也没有的萨菲罗斯有些手足无措，他抿了抿嘴，最终憋出了这麽一个话题。

“诺克提斯….怎麽样？”

克丽丝托尔一点也不想在这种时候和萨菲罗斯提自己的亲弟弟。

虽然一开始是她自己说漏嘴啦…..和萨菲说她弟弟出生的时候和萨菲完全不一样什麽的。

但现在不同，虽然说不上来为什麽，但克丽丝托尔就是知道现在并不是谈论诺克提斯的好时机。

气氛沉静了下去，他们不再交谈。

一个是束手无策，不知道该怎麽说，而另一个是不想说。

但即便如此，萨菲罗斯还是能感受到克丽丝托尔温暖的气息。他沉默了片刻，在这片温暖中，他碰了碰克丽丝托尔。

“克丽丝，你是真的，对吧。”

你不是我的幻想。

“……就算是萨菲，擅自说我是假的我也不能装作没听到哦……”

“克丽丝，我们还是一家人，对吧。”

“…不然呢？”

萨菲罗斯露出了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微笑，他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克丽丝，你会离开我吗？”

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不会。”唯有这一个问题，女孩坚定而快速的给予了自己的答複。

“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谁都不能让我离开你。”女孩的意识传递出她绝不动摇的信念，“我会保护你的！”

但很快，女孩陷入了更大的失落感与挫败感当中，“可现在我根本帮不了你！”

萨菲罗斯反裹住女孩的意识，学着她曾经的样子，轻轻的拍拍她，安抚她。

这样就够啦，克丽丝。

男孩暗暗的想。

你一直都在保护我，所以哪怕你是假的也没有关系，现在换我来保护你了。

3

因少年的失言造成的风波随着时间渐渐消逝了。

——最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宝条什麽都没能发现。

宝条博士的愤怒暂且不提，萨菲罗斯终于恢複了他实验室，训练室，个人休息室三点一线的行程，生活看似又回到了最初一成不变的样子。

但他们知道，有些还是改变了的。

这次的事件终究还是不了了之，即便有人想要继续深究，但在一切正常的数据面前，他们也只能不甘的停下手里的动作。

——所以，是什麽发生了变化？

——是他们俩之间的相处。

克丽丝托尔大概是从萨菲罗斯那天的问题中察觉到了什麽，她开始下意识的每天给萨菲罗斯分享更多她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