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猛然擡头，过大的动作导致他一下子岔了气，他一边咳嗽一边坚持询问道，“咳咳...什麽...咳咳...弟弟！”

他深吸一口气喊道，“哪个弟弟？！”

雷吉斯拍着他的后背，替他理顺气息。

而面对着儿子的质问，他无奈的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于是诺克提斯一脸沮丧的躺在了父亲的床上。

看着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的儿子，父亲露出了一个胜利者的微笑，但当他转念想到女儿可能的恋情，他也垮起了一张脸。

一场会议，两败俱伤，每个人都平等的失去了他们的笑容。

2.

枪声，火焰，女声。

母亲倒下的身影。

从他身边毫无停留走过去的身影。

瑞布斯再一次从梦中惊醒。

他抓紧手边的床单，从床上坐起，耳边似乎再一次的回蕩起那个声音。

【滚出去，尼福尔海姆！】

被王女的力量一起排斥出印索穆尼亚的那刻，瑞布斯的内心满是不可置信。

他看着那个坐在王座上的人，那一瞬间有太多的话想告诉她。

他想说，您还记得我吗？我是特涅布莱耶的王子，被您帮助过那个人。

他又想说，我站在帝国这里是有苦衷的。

他还想说，我只是，想要寻求力量，打败尼福尔海姆。

但最后的最后，那所有的话在他的心里最终只剩下的一个念头——对您来说，我也是尼福尔海姆的人吗？

侵犯了您的故土，参与杀害了您的父亲。

我变成了您的敌人吗？

我变成了...尼福尔海姆？

站在王都之外的瑞布斯远远的遥望着印索穆尼亚的方向，只觉得自己从未有过像今天这般清醒。

当他处理好他失去的左臂，他跟着帝国军一起再次站在了屏障突然消失的王都里。

他在王宫的残骸里行走着，不出意外，这里已经被人整理的干干净净，谁的尸体都没留下。

他站在空蕩的大厅里，看着那张王座，仿佛看见了那人渐渐变得苍白的样子。

我不是尼福尔海姆。

我会证明给您看的。

3.

萨菲罗斯一直有一个不曾说出口的担忧。

这担忧从年幼时至他成年，一直到现在，也从未消失。

与他不同，克丽丝是有家人的。

她有着爱她的父亲，与爱她的弟弟，更重要的是，她也爱他们。

那我呢？

这疑惑与担忧从未被人明说。

但另一位当事人大致是发现了，因为她总会紧接着便告诉他——“我也爱你。”

可语言逐渐开始失去它应有的效果，直到萨菲罗斯长大成人，直到克丽丝托尔真正的站在他的面前，直到他抛开他从未拥有过的一切，身无一物的来到她的世界，。

语言再也无法安抚住他的内心。

他的心里生出了一只野兽。

【吃掉她】

【折断她】

【绑住她】

【我的】

【谁都不能夺走她】

野兽在他的耳边窃窃私语。

他短暂的心动过，但很快按住了那只野兽——他更喜欢鲜活的，知道他一切的欲望，但还是会笑着扑进他怀里的克丽丝。

是的，克丽丝知道。

她毫无保留的包容了他的一切。

她将她的心，她的爱，完全的敞开在他的面前，就像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别担心”。

于是野兽将他的水晶牢牢圈起，时刻看护，他站在水晶的身边，从不让水晶到他手触碰不到的地方，他患得患失——因为他终于拥有，所以他开始害怕失去。

但他不讨厌这种感觉。

他更憎恨回到一无所有的当初。

他自嘲的想到，毕竟——

【我要如何失去我从未拥有的？】

第20章

拖沓了数天之后，萨菲罗斯与克丽丝终于站在了卡宴峡上。而同样，终于等到他们的伊莉丝也开心不已，她和塔尔科特一起沖出大门，站在外阳台上沖他们不停的挥手。

“喂——！！”他们双手挥舞的喊着。

“在这里——！”

杰瑞德站在他们的背后，面上是一如往昔的温厚笑容，但不知道是不是克丽丝的错觉，老人在看到她的一瞬间，似乎僵硬了一下。

克丽丝不明所以，但还是扬起笑容，也向他们挥手打招呼。

“你们来得好晚啊！”

等到他们走到面前，伊莉丝不好意思的将手背到身后，语气带了一点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亲昵。

克丽丝双手合十向她道歉。

“抱歉抱歉，中途有事耽搁了。”

她张望着四周，“王子他们已经出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