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消耗量非常大，所以她们一次会做很多，屯在秋絮住的屋子里——兰因住的屋子里全是草药，秋絮对药草的味极其厌恶，不仅鲜少踏足兰因的屋子，还非常反对家里的杂物等东西放到她屋子里。

“我最近可没空，我那药快成了，关键时刻可不能被琐事耽误了。”兰因拒绝，昨日她那黑黢黢的脸就是那毒药弄的。

“你不做那谁做？这几次都是我编的，该轮到你了！你若是不愿编草靶，同公主说去，别让我再帮你做了！”秋絮翻了个白眼，对秋絮这种逃避做事的行为非常不齿。

兰因把目光投向哑奴，秋絮会意，但迟疑，“你确定？不怕公主知道了骂你？”

顾栖荣对她们俩打的鬼主意并不知情，她站在那儿专心致志地练着箭。

风使草靶轻轻的晃动，靶子左右摇着，但这并没有使她迟疑，她等待着，寻到合适的时机，便放手，任那箭矢向前飞去。

这一箭依旧不出意料的正中靶心。

“好阿芩，能帮姐姐一件小事吗？”兰因挽住哑奴的手，一手比着动作，同她商量着。

阿芩，即黄芩，她天生不能言语，自幼便被家里人卖身为奴，因着哑疾，还是清白身时别人唤她小哑巴，父母也是如此，被卖后，小哑巴成了哑奴。

她被送来顾栖荣这里之后，秋絮和兰因怜她，便求了顾栖荣为她赐名，两人后来又教黄芩读书识字。

黄芩多年的经历让她对这种事畏惧，便用另一只手比着拒绝的手势。

兰因不肯放弃，继续劝说，这一招是同春华学的，她惯会使这招让兰因帮她干活，“公主不会怪罪你的，你好心又没做错事儿，你想想公主什麽时候罚过人？”

此话半真半假，顾栖荣来了湖州后修身养性，不曾罚过秋絮和兰因，但在燕京时，她却是罚过两人的。

黄芩犹豫不决，看向秋絮，希望她能说两句。

秋絮耸了耸肩，对她摇了摇头。

“兰因，过来收拾。”顾栖荣唤道，“我去洗漱了。”

如今天已大亮，院子外也传来了叫卖声。

话落，顾栖荣拿着弓转身回房了。

“好妹妹，你就答应了吧！”兰因起身，做最后的挣扎，“我该去收拾咯！”

秋絮和哑奴也站起来了，她们要把热水擡去浴室，顾栖荣每每练完箭后都要沐浴，所以她们早在开始就烧了水，等着顾栖荣结束。

*

吱呀——

木门被推开，着一身白衣的顾栖荣从屋子中走出来，站到阳光之下，金发散落着，在光下闪亮着。

她站在光下，看着院子中央的银杏树，一时竟愣了神。

枝丫上冒出点点翠绿，向阳的那一面已经长出了许多新叶。

又是一年春。

恰逢此时，站在树下的兰因扭头，“公主，该用早膳了。”

顾栖荣回过神，朝树荫下的石桌走去。

*

用过早膳后，顾栖荣带着秋絮去买衣裳了。

兰因在顾栖荣用早膳时就不知跑哪去了，早就不见了人影。

“小姐，您是要买些什麽？”布庄的小二见顾栖荣进来，连忙凑上去问道，“店里新来了些从京城来的布料，小姐可要看看。”

秋絮朝着小二笑了笑，“今日我家少爷从外地回来，没多带衣物，故此上街寻几件合身的衣裳。”

女子为外男买衣裳传出去总是不好听的，如今男子无故去布庄买女装都能掀起一波风言风语，何况是女子呢？

此话一出，小二当即带着两人朝男装区走去。

“小姐，您看，这些衣裳都是新绣的，纹样都是近来时兴的。”小二为顾栖荣介绍着。

在这边浏览的都是已成家的妇人，男子鲜少，大多是年龄尚小的孩童。

忽的看见一小姑娘，他们不免有些惊讶，与小二相识的妇人便问了一嘴。

“小二哥，这是哪来的小姑娘，别是你从外头哄来的？”那妇人问。

小二恰是家中的老二，名字里也带个小字，故熟人都这麽称呼他。

“陈夫人，这位小姐是为家中兄弟买衣裳的，我哪有那本事哄人进来！”小二嗔笑道。

陈夫人打量了一眼顾栖荣，依旧觉得眼生，碍于本人在场，没再追问。

顾栖荣看了半晌，只有几件能入眼，又挑了会儿刺，最终只买了一件——绯色竹纹的苏锦制成的衣裳，算是这布庄的镇店之宝。

后顾栖荣带着秋絮又去了几家布庄，但都不如意。

“小姐，要不我们先去用膳吧？”秋絮提议。

她们刚从一家布庄走出来，此时也到了用膳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