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纯瞬间更加慌乱，她用力掐自己的掌心，Joe见状，让她先在椅子上坐下。

平静片刻，Joe坐回自己的医生位置上，一脸凝重：“漫漫，你必须如实回答我的问题，不要隐藏任何细节，不需要害羞，当我是医生就行。”

漫纯听话地点头。

Joe拿起他的医疗速记本，“现在告诉我，你和Leo第一次发生亲密关系是什麽时候？”怕她没听懂，加了一句，“我是指在床上。”

要回答这些吗？

漫纯猝不及防，吞吐了片刻说：“婚礼当晚，应该已经过了午夜。”

“他迷恋你的身体吗？”Joe采用了隐晦一点的问法，可明显对方不大懂是什麽意思，神色满是疑惑，只好直接问：“意思是他做了多久？”

“很久……”漫纯说着又摇头，“我不知道，

我很慌张……而且很累……只是觉得很久……”

Joe点头，在本子上简单记录，又问：“几次？”

漫纯屏蔽了不想回答的因素，冷静地说：“一次，那是我的第一次，Leo害怕我受伤，所以……”

“了解！后来呢？”Joe接着问：“第二天还有做过吗？”

“X次！”漫纯咬了下嘴唇，“白天和晚上，每次都很久。”

Joe停顿片刻，似已有些不好的思量，“所以X次是最高的记录吗？”

“不是！”漫纯摇头，“有一天我们去参加了一场托斯卡纳地区的乡村婚礼，黄昏时候回来，到第二天早上，我并不知道多少次，是Leo告诉我的，他说X次。”

Joe直接把本子放下，扶着额头说：“OK！结束了，全都结束了！”正不解其意，他突然暴躁地擡起头问：“为什麽你们要做X次，为什麽不能只是X次？”

漫纯傻掉了，竟然说：“后来每天都是……”

Joe无语透顶，“够了，已经够多了，多到足以让他锁死程序！”

漫纯不敢再讲话，Joe想了一会儿长话短说：“目前Leo的情况是大脑被人工植入了篡改后的记忆程序代码，以为自己的女朋友是卡罗拉，可他的记忆和感觉并不同频。相对而言，感觉比记忆真实的多。换句话说，他记忆频道中的女朋友是卡罗拉，感觉频道中的爱人却是你。这种强烈的错位感控制着他的身体，导致卡罗拉想和他发生亲密关系的时候觉醒了他的初始程序，任何人都无法篡改的初始程序——你们的那X次欢爱留给他的感觉！那才是啓动他大脑程序的密钥，除了你，没有人拥有这把钥匙。卡罗拉想强行打开，让Leo的身体接受她，结果初始程序拒绝执行指令，然后大脑死机了。”

漫纯瑟瑟发抖，“你有办法让他醒过来对不对？”

“重啓程序并不难，难的是他醒来之后的情况。”Joe的脸色变的很差，“初始程序之所以叫初始程序，是因为虽然它是整个大脑的核心，可平时基本用不到，只在别的程序运行一天全都休息了以后才会短暂地苏醒一阵。相当于他清醒的时候只记得自己的女朋友是卡罗拉，只有在临近危机情况或者进入深度睡眠状态的时候才能想起和你的关系。但别指望能记多久，他没有对你的记忆，只有对你的感觉，在床上的感觉，因此他的身体会对你无比渴望。”

到目前为止，漫纯依旧有些混沌，迷迷糊糊地说：“Joe，我不明白，告诉我该做什麽好不好？”

“……”Joe看着她，长久的静默过后一字一句说：“觉醒的初始程序如果放任不管，就会打破他目前大脑中记忆和感觉的微妙平衡，很可能会再次昏睡。昏睡的次数越多，情况就越危险。”

“要想办法维持平衡吗？”漫纯费力跟上他的思维，依旧不知道他所指。

Joe点头，“不错……”可却不愿意继续说下去。

漫纯对他的迟疑迷惑不解，“那麽该怎麽做？”

Joe摇着头不肯讲，漫纯开始纠缠他，“你一定知道的对不对？你告诉我，告诉我啊！”

“不，你承受不了这些——”Joe艰难地说：“原本我以为我可以做到为了Leo什麽都可以不顾，可是漫漫，你是我的妹妹，我做不到对你那麽残忍，我做不到！”

漫纯抓住他的手臂大哭：“你告诉我嘛！我不要Leo一直躺在里面，不要他死！如果让他脱离危险的办法是永远消失，我现在就消失，再也不见他……”

“不是这样的——”Joe阻止她，一脸痛楚地擡手擦她的眼泪，“和你想的不一样，你不能消失，反倒要留下来。”

“这听起来一点也不残忍！”漫纯不明所以。

“你要保护他，帮助他，治愈他。”Joe依旧在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