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贤：“……”

翌日。

林暇一直等考完了语文才出现在六班。

考完试，人大多去食堂吃午饭了。林暇来教室时只有个别几人。

“我这里有一些複习书，放讲台上了，你们有需要的自己去拿。”

说着，林暇把几本书和卷子放在了讲桌一角。

“怎麽样，是不是觉得语文挺平和的？”

林暇笑眯眯地问。

吴芷涵和王晓晓下意识对视了片刻，都从对方脸上看出了无奈。

“呃，还好。”

吴芷涵最后硬着头皮回答。

“嗯。”

林暇没有再问，道：“考一科，丢一科，好好準备下午的数学。

听常老师说，应该不难的，毕竟，要给你们涨点信心。”

下午开考时间并不算早，複习得差不多，教室里就趴倒了一片。

朝六晚十二，日複一日，考试时反而还能睡更多的觉。只是午睡一睡就睡一个多小时，铃声响起来时，大脑还是一片混沌。

完了，越睡越困，眼皮直打架。

宁让摇了摇头，离开座位去洗手间上了一个厕所，而后接了一些水打在后颈上，才勉强清醒过来。

虽然但是，真的好喜欢考试的时间。

下午考完数学，又是哀嚎一片。

衆人表示再也不信什麽“数学不难”的鬼话了。

有了第一日的经历，第二天再考综合和英语时，不少人的心态已经崩了。

更糟糕的是，考完英语，拉好了桌椅，答案就到手了。

一对，基本都是错的。

只能说一句，完蛋了。

再隔两周左右，又是市统测；再二十天，省统测；再二十天，市统测。

完美。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省统测批阅试卷需要的时间挺多，出分数排名的时间更多。

等到排名出的时候，题目已经讲完了，也不会有哪个老师会给人惩罚。

而美中不足的是，届时各学校/各市还要一较高下。

省状元能否花落明中，也是一个挺大的问题。

林暇曾经骂过六班：你们是我教过最差的一届。

现在看来，可能是真的。

许是为了照顾大家的情绪，几科老师来讲题时都没有过多苛责，反而是苦口婆心地劝导。

一周左右时间过去，林暇带着分数和排名来了。

班里大部分人都在省一千之前，最好的仍然是常臣，还有何潇潇，位列前五十。

林暇对此并不满意，只因为这次大家的数学考得普遍不好。

又找了常时薇很多次，林暇最后才决定让大家每科都抓，不要再死磕数学。

往后几天，一直到市统测前，办公室里问问题的学生络绎不绝。

莫名地，年级上掀起一股风潮。

衆人开始回忆自己曾经的理想学府。

“高一刚进来的时候，我觉得我会上伏北大学，高二，我觉得我会上枫华大学，现在了，我认命了，随便吧。”

话语里不免有对现实的无奈，也有自嘲，或者也有几分洒脱。

当千帆历尽，却不能立刻给自己一个答案。或许要等高考成绩出来，开始填报志愿之时，才会发现，理想也是可能成为现实的。

起风了

三年，时间太过久远，宁让想不起具体都发生了什麽很有意思的事。

回首过往，似乎都是上课，考试，回家休息一天左右，然后上课，考试。

每天有做不完的作业，有老师立的各种目标，时常在为不能达到老师的要求而焦虑，时常在想着高考失利自己该如何。

回首，转角，相视，暗恋，羞涩统统都没有。

她，或者说大部分的人，每日像一个陀螺一般，在不断被鞭策。

夜晚焦虑，睡不着觉，白天困顿，下课又再因为自己荒废光阴而悔恨。

宿舍，不是家，回了家，不见得父母能够理解自己。

心理辅导，是不敢找的；班主任，是不敢反驳的。

终于，重重约束之下，他们活成了别人希望的模样。

他们也期待乖顺的外壳下还有鲜活的生命。

他们被现实所欺。

从小到大学的是“天才是99%的汗水加1%的灵感”，他们也在奋斗路上越来越远，可高三，明确地告诉他们“但那1%的灵感是最重要的，甚至比那99%的汗水都要重要”。

汗水比不上天赋，辛苦不见得有结果。

高三下学期，每一天，思想在来回拉扯，老师在自相矛盾，他们在夹缝里祈求雨露。

有人把高考当作玩笑，有人当了真。

高三下的几次统测，一次又一次地给他们打击。

评分标準的改变，同学的快速进步，老师的教导，家长的期许，社会的关注……让他们很是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