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才也许没有看错。

“胃痛？”她拧眉问道，手心贴上连轺的左季肋区，稍稍加力往里压，感受到他呼吸的起伏，紧接着手指被他抓住，措不及防地，拉开了一段距离。

连轺说“是”，看着她近距离的接触、眼里担忧的情绪快要溢出来，又安抚说没大碍。

事实上，胃痛程度确实在他的忍受範围，只是伴随呼吸压力变化隐隐作痛，而外界施压正好加剧了这种钝痛感，所以他抽开何夏苓的手。

疼痛拒按，急性胃痛，一般来说属于实证。

病因，多半由于饮食不规律，外加工作压力大。

把东西放后备箱，何夏苓坐回主驾，打开加湿器，调平旁边的座椅，叫连轺躺下，做了十分钟震法，疼痛稍微缓解后，她才发动车子。

顺着箭头指示离开地下车库，光亮透过玻璃洒落在台面。

何夏苓半边身子也染上光晕，雪白的衣服和肌肤被灰色阴影分割。

时间久了，一丝热感从皮肤底下蒸上来，她抽出手将衣领边缘稍微往上提。

视野恢複正常的色彩，内后视镜上挂了一枚扩香石，淡绿色绳带嵌着规整的蝴蝶结，随着行驶而左右摇晃。

车窗微降，外面的风从缝隙里灌进来，携着两三分凉意，也将她耳边发丝吹得淩乱。

连轺正闭眼小憩，何夏苓专心开车，两个人都没再搭话，只有音响的声音在车厢环绕。

“从背后抱住你的时候/期待的却是她的面容/说来实在嘲讽/我不太懂/偏渴望你懂”

……

“烂熟透红空洞了的瞳孔/终于掏空/终于有始无终”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

“红是朱砂痣烙印心口/红是蚊子血般平庸/时间美化那仅有的悸动/也磨平激动”歌词摘自——陈奕迅《红玫瑰》

……

回到家，何夏苓接过袋子放在茶几旁，叫连轺先在沙发坐一会，转身去翻动电视机下的抽屉，从里边找出一个白色塑料瓶，然后放在他面前。

瓶子表层贴了圈白底标签，药名那部分比较特殊，是黄褐色，还斜印着花一样的图案。

“这个是胃药，里面成分都是中药，比较温和，”何夏苓拿起旁边的玻璃壶倒了杯水，放在瓶子右侧。

“一天三次，一次五片，药你拿去，记得按时吃。”

她刻意强调最后三个字，给了一记眼神警告，然后离开往房间走，门锁传出“咔哒”的声音。

连轺的目光一直尾随她的背影，一扇门隔挡，将两个人的连线彻底切断。

距离并不遥远，甚至可以说近在咫尺，却也不妨碍间隔的存在。

他旋开瓶盖，倒出五粒浅棕色的药片，含水吞服，重新旋紧时往里瞧了一眼，药片剩得不多，三分一的样子，大约还能吃三天。

何夏苓从房间出来，又去卫生间沖了个澡，踩着拖鞋发出轻微的踢踏声，见连轺坐在方凳上正接电话，她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

连轺背对着她，身上只穿了件白色短袖，版型比较宽松，遮盖住精瘦的腰身，那件黑色西服放在沙发一角，膝盖触碰塑料袋发出刺啦声。

他单手拆开塑料袋的活结，对电话那边的人说了句“嗯”，然后挂断，将手机轻放在白色岩板桌面。

“待会我来收拾，不然……我可能会找不到。”何夏苓走到他身前，在手机熄屏前看了眼时间。

右手搭在他肩头，轻轻滑落，隔着纤薄衣料，清晰感受下面肌肉的紧实流畅，“胃痛好点没？”

连轺听了她的话，没再去动袋子。

因为坐着的缘故，他平视只能看见何夏苓的小腹。

她换了件裙子。

裙身是白色蕾丝面料，有点蛋糕裙的设计，长度在她膝盖上一点，荷叶边裙摆上绣了绒样花朵。

往下，是浑圆修长的双腿，微微并拢更显笔直匀称，往上，他的目光在腰际一滞，又缓缓上行。

她穿的是白色吊带裙。

上身是柔软的针织面料，胸前点缀两条蕾丝花边，从细肩带交叉延伸至腰侧，恰好勾勒出姣好的胸型。

白皙漂亮的锁骨仿佛能盛下一滩秋水。

脖间的五角星拼接项链被摘下，细柔卷曲的乌发如流云泻地，发尾沾了点水，随意分成两绺垂在肩头，遮住了那两根带子。

连轺食指勾了勾她腰际接线处的蕾丝裙，轻声说“好多了”，然后使坏似的，指尖轻轻下拉，露出胯部淡粉色的木耳边。

纯白色面料装点粉色蕾丝裤边，他呼吸略微沉了些，又自然地将裙边拉回去，“这怎麽破了，也不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