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再次审核过后，盖上公章，将其中一份递给林芸。

“这个您好好保存，什麽时候还清，拿着这个来找我，我帮您办理抵押合同解除。”

林芸接过来，再次看了看，这才小心将文件收起来，擡头的时候，发现律师在收桌上的相机。

她一愣，忙问道，“这还录像了？”

“对啊，”律师笑道，“常规流程，就是怕有些人签了字，以后却不认账，保险起见都要留个录像。”

林芸听着有点不舒服，这话好像说她会赖账一样，不过碍于顾淮在旁边，她也没说什麽，东西收拾好后，问顾淮，“现在可以去签和解书了吧？”

顾淮擡了擡下巴，示意季云书去开车。

半个小时后，警局。

顾淮签了字，警方确认之后，终于把关了半个月的孙斌放了出来。

警察带他出来的时候，那小子还特神气，就好像自己不是犯事儿被扣押，而是警方错抓了微服私访的太子爷一样，走路的姿势都透着嚣张，完全没有看出来林芸嘴里说得瘦得不成人样，反而吃得白白胖胖，就是几天没洗头，人有点邋遢。

“儿子！”林芸沖上去，一把抱住孙斌，“让妈看看，这罪遭的，人都瘦成什麽样啦？”说着瞪了一眼，旁边带他出来的警察，“里面是不是有人对你严刑逼供？这嘴巴上的伤，这怎麽弄的啊，是不是有人打你？”

警察在旁边听得简直无语，慈母多败儿，这话一点不差。

倒是顾淮，伸手对旁边警察道，“辛苦了。”

“应该的，”小警察面色缓了缓，“回去好好教育，第二次进来就不是这麽简单了。”

“你说什麽呢！”林芸上前就要找小警察理论，被季云书拦在后面，“林女士，警局大门都还没出，您是嫌您儿子出来太早是吗？”

一听这话，林芸立马安分下来，只是瞪着小警察，看样子还挺不服气。

小警察也懒得理会她，跟顾淮寒暄了两句，就回去了。

人一走，顾淮就将视线落在孙斌身上，刚刚还一副嚣张模样的人，瞧见顾淮的眼神，顿时犯起怂了，那麽大个子还下意识的往林芸身后缩，嘴上不情不愿的叫了声，“表哥。”

顾淮看着他的怂样儿，眉头皱了皱，真是被林芸给养废了，半点不见小时候的朝气。

“嘴上伤怎麽回事？”

孙斌还没说话，林芸就在旁边着急问，“是不是被里面人打的？”

“不是，”孙斌咂摸了一下嘴，偷摸看了顾淮一眼，小声道，“这几天没吃肉，吃东西着急给咬的。”

林芸……

顾淮……

林芸反应倒是快，赶紧给儿子找借口，“肉都没得吃？他们这不是变相虐待吗？”

顾淮皱起眉，忍不住道，“进这里面谁吃的不一样，他有什麽特殊的，让他进来反思不是让他进来享福！”

“那也不能十几天不让吃肉啊，看把孩子瘦的，乖儿子，你受苦了。”

顾淮懒得理会她，看着那小子道，“那几个人你是怎麽认识的？”

孙斌以为顾淮要算账，顿时怂得不行，抓着林芸，小声叫“妈”。

林芸一副护犊子模样，将孙斌护在身后，“小斌才刚出来，你问他这些干什麽，肯定是那些个人居心叵测，看着小斌单纯故意接近他。”

顾淮脸色一沉，“那几个人现在死咬着他不放，你要想你儿子再进去，你就死命护着！”

林芸被他这句话给吓到了，手指攥了攥，犹豫着松开了手。

没了林芸的庇护，孙斌手足无措，怂了吧唧的站在原地，也不敢看顾淮，也不敢向老妈求助。

“回答问题！”

顾淮一开口，就吓了这小子一激灵，

半天才坑坑憋憋道，“陈，陈阳是我中学同学，以前，以前关系挺好的，我回国之后，在同学聚会上见到了他，他，他就主动跟我搭讪，后来就有事儿没事儿请我吃饭，出手也阔绰，还，还让我开他的新车，对我特别好。”

顾淮冷笑，“特别好？”

“不是，”孙斌慌忙解释，“就是他装得对我特别好，他知道我在顾家的厂子里上班，还是个小头头，就跟我灌输信息，说我们那些原材料被人坑了，市场价没有这麽贵，人家就是觉得顾家是个肥羊，故意要这麽高的价格，还，还有，就是……”孙斌偷偷瞥了顾淮一眼，见他绷着脸不说话，这才大着胆子道，“就是，我之前跟原料商闹了点矛盾，他们有点看不起我，我就，就问他知道哪里能批发原材料，陈阳就给我介绍了两个人，说是什麽品牌的供应商，跟多家公司都有合作，还给我看了他们的网站，跟之前合作的公司的照片合影，我看着就挺好的，就，就让他们发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