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爷院里伺候的仆人这麽多，应该不用我们帮忙吧？”

阿诸硬着头皮道：

“太太，话是这麽说。可您毕竟是老爷的妻子，这要是什麽都不做的话，老太太……”

黎霜绛瞬间没了兴致，头疼地说：“那我要现在过去吗？”

阿诸又说：“趁着太太现在还愿意，咱们就现在去吧。”

黎霜绛极其不愿地起身，朝二老爷住的正院走过去。

走到半路，她脚步一顿，回头对春奴说：

“春奴，今天过年三郎君不用温习功课，你去把他请过来吧。”

春奴看看黎霜绛，又偏头看看阿诸。

最后，还是在欠身答是后，往东边去了。

二老爷今早吃完早食后，喝了一大碗汤药，又被府里的郎中扎了几针。

黎霜绛进屋后，看到他正躺在床上沉睡。

黎霜绛心里一喜，不由自主地长叹一声。

刚叹完，就发现贴身伺候二老爷的婆子和小厮都转头看着她。

黎霜绛心里一紧，立马说：“咱们家老爷真是太辛苦了。”

婆子和小厮都低头看向地面，不说话。

黎霜绛又提着心说：

“你们常年伺候老爷也有功劳，今年的红封每人多发几两银子。

不用府里大太太管的公银，就从我的私人体己那出，行吧？”

婆子和小厮都带着笑，欠身行礼道：

“老奴（奴才）谢过二太□□赏。”

黎霜绛心里在滴血，嘴上却道：“都起来吧，好好伺候二老爷。”

第 23 章

正是大雪纷飞之际。

大门口传来噼里啪啦的爆竹声。

陶府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地围坐在前厅。

老太太刚被婢子搀扶着缓缓就坐。

黎霜绛辈分高，坐在女席第二个。

左右两边分别是大太太和大郎君的媳妇，白氏。

二老爷一脸病容地坐在她对面，目光从来不曾落在她身上。

陶庄殷坐在男席较后的位置上。

左右两边分别是二郎君和大郎君的嫡长子，袭哥儿。

贴身婆子递给老太太一杯温热的米酒。

老太太举杯，脸上带笑道：“过新年了。在这个喜庆的日子里，大家一起小酌一杯吧。”

席上衆人闻言，都举起手边的杯子，朝向老太太的方向。

“祝母亲（祖母）、（曾祖母）新年快乐。”

老太太听见衆人高喊而出的喜庆话，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她道：“你们都是好孩子呀。快快放下。都执箸开吃吧。”

黎霜绛闻言，立马用筷子夹起一块垂涎已久的蜜汁炙肉。

陶庄殷看见了，觉得太太甚是可爱，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

宴席渐入尾声，老太太撑不住，早早地宣布大家各回各院去吧。

黎霜绛亲眼目睹二老爷在婆子、小厮的伺候下走远了。

她心里又是松了一口长气。

环顾四周，发现陶庄殷还坐在位置上。

黎霜绛走到他面前：“三郎，要不要去母亲院里坐坐。”

陶庄殷起身：“太太就算不说，三郎也早有此打算。”

二人遂一同朝西樵院的小偏院走去。

待从大门处进到西樵院，陶庄殷偏头对黎霜绛道：

“太太，三郎作为爹爹的儿子，应该去爹爹处说说话。”

黎霜绛点头：“那三郎你去吧，我就没有必要去了。你爹爹应该也不想看见我。”

陶庄殷躬身答：“太太先行，三郎随后便来，请太太放宽心。”

俩人遂在叉路口分道扬镳。

婆子伺候二老爷喝完汤药，二老爷难得有些兴致，便躺在藤椅上听小厮念书。

陶庄殷进到屋里，擡手示意小厮不用出声禀告。

他兀自轻手轻脚地走到二老爷身后，接过小厮手里的书。

压低嗓音一字一句地认真念，用心念。

二老爷的睫毛微颤，眼睛没有睁开。

直到陶庄殷念完这一章节，二老爷才开口道：

“怎麽这个时候到我屋里来了？没去你太太屋里？”

陶庄殷温声细语地回答：“爹爹，儿子过几日就要回书院了。今夜想和爹爹说说话。”

二老爷睁开双眼，瞥了陶庄殷两眼：“爹爹跟你不是每个月都有书信来往？”

陶庄殷笑：“有是有，不过三郎跟爹感情深厚，总是想念的紧。”

二老爷脸色舒缓许多，他岔开话题：“顺子，把我事先準备好的红封拿过来。”

顺子从一小箱子里取出红封，恭敬地递到二老爷手上。

第 24 章

陶庄殷再不舍，离别的日子也还是来了。

他站在马车旁，黎霜绛站在台阶上，比他高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