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且说老太太听闻陶学理看上了那邹府五姑娘。

并在陶大老爷夫妇面前发下毒誓：

如若不能娶五姑娘，则愿剃发出家。

倒真能称得上一句：千古癡情第一人。

却不动脑子想想，自个的弟弟还在屋里涕泪横流吶。

陶庄殷（憋笑）：老祖宗，你还是快来看看孙儿吧。不然，孙儿眼角的泪水要干啦。

她本就对常年卧病在床的二儿子心疼不已，

连带着对二儿子名义上的嫡子也偏爱了几分。

现下听闻大太太心疼自家儿子，正打算说动大老爷。

一定要让邹老爷把五姑娘许给陶学理，越快越好，不容拖沓。

老太太气的一把扔掉手里的拐杖。

奈何自己年事已高，府里真正的当家人是大老爷。

老太太心里明白，若是硬碰硬，吃亏的只会是三郎。

这日傍晚，老太太在思量一下午后，派婢子请来陶庄殷。

恰逢此时，婢子回来报说，二太太在三郎君屋里喂药。

老太太想了想，差婢子把黎霜绛也一起叫来。

黎霜绛与陶庄殷到了老太太跟前。

老太太慈爱地招手，示意陶庄殷上前。

她用枯老的手抚摸陶庄殷的面颊。

“三郎，听婢子们说你病了，现下好些了否？郎中怎麽说的？”

陶庄殷毕恭毕敬地回答：“祖母不要忧心，孙儿有太太照顾，身体无碍。”

老太太笑，笑声浑浊粗噶，像风吹老树皮发出的响声。

她瞥了黎霜绛一眼：“你母亲向来是个细心的好孩子。”

黎霜绛用帕子捂嘴角，佯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害羞样貌。

老太太看着陶庄殷，又试探地问：

“你二哥哥看上了邹府的五姑娘，三郎心有不甘否？”

陶庄殷摇头，睁着眼睛正色道：

“祖母，三郎与二哥哥是亲手足，怎会因为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子而心生怨恨。”

老太太心里一喜，笑着说：“三郎是个好孩子，好孩子啊。”

陶庄殷又说：“不过，三郎心里确实因为这事感到难过。”

老太太：“三郎会难过，再正常不过也。”

陶庄殷：“祖母，太太这些年，无微不至地照顾爹爹与我，您也是有目共睹的。”

老太太又瞥一眼黎霜绛，点头。

陶庄殷遂把两日前大厨房发生的事情告知老太太。

老太太听后，装出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

她说：“这些老婆子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若是不打压一番，怕是会家宅不宁吶！”

老太太轻飘飘一句话，就隐去了大太太的过错。

陶庄殷：“祖母说的是，这府里祖母治理内宅是最有手段的。”

老太太岔开话题：

“三郎，你年岁日长，手里不能没有进项来源。祖母把东街那三间铺子给你，好不好？”

陶庄殷喜欢的紧，不过还是装装样子，假意推脱：

“孙儿谢过祖母厚爱，只祖母身体康健，给孙儿恐治理不好。”

老太太一锤定音：“三郎就不要推辞了，祖母心意已决。”

陶庄殷躬身行礼：“孙儿谢过祖母厚赠。”

老太太：“至于你大太太处，她名下铺子甚多。

祖母想，她那般大方的人，给你几间也未尝不可。”

陶庄殷心里狂喜：“唯祖母厚爱尔。”

黎霜绛看着老太太，目光火热。

老太太目光肃穆，面无表情道：

“黎氏，你伺候我儿这麽些年也不容易。

长瓜村那处的庄子就送给你了。”

黎霜绛帕子捂住嘴角，咧嘴笑的开怀：

“老太太高明，老太太说的极有道理。”

第 20 章

大太太这一早上起来，早食还没来得及吃吶，就硬生生被老太太喂了一肚子火气。

屋子里新送过来的茶盏被摔碎了两个。

原来，大邺朝上上下下，不论是京城勋贵人家，还是寒门庶族。

这每逢初一、十五，做儿媳的是一定要给家中婆婆请安的。

大太太今儿特意起了个大早，殷勤地跑到老太太跟前请安。

谁知她俩总共才说了几句话，老太太就下命令道：

“大媳妇，二郎这事是很对不起三郎的。

正好我听府里的婢子说，你手里好几个铺子今年的进项不错。

你做伯母的，又是主掌咱们府里的中馈。索性大大方方地送几个铺子给三郎。”

大太太当时听到这话，就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出了问题。

奈何老太太是长辈，说出的话又让人挑不出错处。

大太太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