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男生接过，道谢，然后指着包装袋，一副无语但是明显很高兴的表情：“柠哥好歹也花一毛钱买个好点的袋子好不好，这是你从哪个陈年柜子里翻出来的鞋袋……”

路以柠被拆穿也无所谓：“这个袋子我可是找了一早上才找出来的，乖~知足嗷。”

“我下次捐你几个袋子吧……”

“那太客气啦！”

“想得美……”

“咳咳。”身旁的某人有些忍不下去了，出来提示他俩周围还有旁人。

路以柠被他一提醒，倒有些尴尬，拍了他两下：“你不能提醒得自然一点麽？”

段子琛：“……”

很好。

这就叫用完就扔。

他干脆往后靠着，不理人了。

路以柠不理解这人怎麽回事，也没管，倒是看着陈意泽一顿忙活——

他立马把队友手里拿着的鞋盒装好，塞进袋子里，又虚踢了那人几脚，骂道：“你他喵的也怕给这鞋弄髒了！”

然后他把袋子递给站在一旁，自从被打断后就插不上话的李梦，并且说：“谢谢你的好意，心领了。不过我用不上这麽贵的礼物，你拿回去吧。”

被退礼物是一件让女孩子怎麽说都很尴尬的事情，但显然，从南鹿山那晚就能看出来，陈意泽不是个会考虑这方面事情的人。

路以柠捂住脸简直没眼看。

路以柠问身旁的男生：“换作是你你怎麽做？”

男生思考都没思考，开口说：“私底下把礼物退回去，或者转账。”他停顿几秒，又说，“意泽应该是尝试你们上回说的话，现在找到一个公衆场合拒绝那个女生。”

路以柠叹了口气：“意泽也太直了，让人家女生多尴尬。”

她站起来，拦住了陈意泽的手，沖李梦笑着说：“意泽太久没看到这麽高级的东西了，有点不敢接受，你别介意。”

她把陈意泽要递出去的袋子，重新放在一旁的架子上，说：“他其实老喜欢这款鞋了，前几天还跟我说来着……不过你也太破费了，下次就别这麽客气了。”

陈意泽有些着急，张口想反驳，路以柠头疼的捏了捏他的手腕，示意他配合自己，他只好挤出个笑脸，嘴型拐了个弯说：“嗯，柠哥说的没错，谢谢你……”

一时僵住的场面就被这样打哈哈糊弄过去，很快融入今晚的热闹中，除了当事人，恐怕没什麽人会在意……

抽枝

今晚的生日趴来了很多人，不管认不认识的凑到一起都闹开了天。

路以柠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快九点了。

她实在不想在闹哄哄的男生堆里继续待下去，干脆抓起手机，退了出来。

唐逾静扯着程黎聊得正欢，寿星正被一票人围着玩游戏，她不想打扰，但又实在有些闷，就自己一个人出了包厢。

出了包厢才发现某个在包厢里一直没说什麽话的王子懒懒倚靠在红木栏杆上，听到动静，擡眼看过来。

路以柠心里微微惊讶，走过去问他：“你什麽时候出来的？”

男生站直了身体，淡淡答道：“分完蛋糕之后。”

路以柠更加震惊了，分完蛋糕到现在怎麽说也有半个多小时了，这人就一直待在外面麽？

“你不喜欢待在这，怎麽不走？”

段子琛随意笑开，说：“等你。”

路以柠蓦地愣住，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可心髒又不可抑制地砰砰直跳，她惊疑地重複一遍：“等谁？等我？”

段子琛似乎没有很在意，走近轻抚上她的发尾，语气温柔：“沾到一点蛋糕。”

路以柠微微睁大眼，不自禁地看向他的眼睛，心说，你怎麽这麽会装，我今晚吃的唯一一口蛋糕还是唐小鱼喂的。

段子琛很快就和她拉开了距离，回答她的问题，语气慵懒：“是啊，王子要护送公主殿下的，不是吗？”

室内富丽堂皇，吊灯上坠着的水晶球亮到反光，有些包厢门没关紧，洩露出里面震天的声响，在他们几步路远的地方还有人在交谈、抽烟。

明明是人声嘈杂的地方，可那一瞬间路以柠却觉得很远很远，她被隔在某个闭塞的小屋，只听得到段子琛的声音。

路以柠没回答，喉头不自觉咽了咽，她甚至怀疑今晚不小心喝了酒，否则脸、耳朵以及脖子怎麽会越来越热，大脑怎麽会越来越钝？

她转过身，飞快走出那间没有钥匙的小屋，试图逃离这种窒息感，又不知道自己语气如何地说：“哦，那、那走吧……”

她听见身后的闷笑和脚步声，像是和她一起走出了那间小屋，空空蕩蕩。

走出大厅，夜色阑珊，更远处是车水马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