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以柠：“……”

她哼唧两声，没力气和他计较，却有些认真地说：“不害怕，就是有些无聊。”

随后她又觉得自己说这些总显得莫名其妙，就没再搭腔，段子琛却是沉默了几秒，开口说：“知道了。”

路以柠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也不知道怎麽接话，干脆找出最放松的姿态，搜肠刮肚几个别的话题。

突然煞有介事地看了一眼钟，然后问他：“九点半你怎麽就来了？不是十点半才下课麽。”

段子琛抿抿唇，说：“在学校呆着没意思，就提前走了。”

路以柠咬着吸管，若有所思点点头。

段子琛把书包里的书都拿了出来，夹杂着两本教科书，她看了之后有些惊讶：“你回家还要带书的嘛？你用不到吧……”

按理来说以这位学霸的学习进度，说是把高中全部学完了也没人会质疑。

但他摇了摇头，把书往她这边一推，淡淡开口：“你的书。”

客厅吊顶暖光灯打在段子琛脸上，让往日里有些锋锐的棱角柔和开来，明眸看进她的眼里，隐藏着化不开的情绪。

路以柠一天没去学校，总感觉浑身上来哪里不一样，又找不到什麽说法，硬要说……

大概是，感觉很久没见的恍惚？

是恍惚吧——

或者说是想念。

意识到这一点的路以柠觉得自己简直是一天没看到让自己醍醐灌顶的老师脑子就全是浆糊了。

她暗骂自己两句，就回过神，故作不满：“不是啊，段哥——我都受伤了，你还逼我学啊，你是魔鬼啊！”

她在沙发上一瘫，撇撇嘴，柔软的羊绒睡衣裹得她整个人都很软，几根青丝胡乱垂在脸侧，不论是在学校还是在哪里，都没有表现出过这样放松又柔软的姿态。

而现在这副样子，完完整整的摆露在段子琛面前，不剩一点防备。

他隐隐感到得意，愉悦的翘起了唇角，哄着她：“那这位病人，要不要听榜一大哥一对一精準讲解高难度例题，一天一次，不容错过。”

路以柠被她逗的咯咯笑，妥协了，还算满意地使唤刚得的家教把自己的草稿本拿来了。

直到第二天中午，打开门看到一溜人的时候，她终于明白段子琛那句“知道了”是什麽意思。

段子琛侧身在旁边，手里提着的东西还在冒热气，洁白的手被熏得通红。

陈意泽臭着脸问她：“昨天不是不让我们来吗，干嘛段子琛来了？”

她下意识朝另外一位主人公看过去，看到对方一脸无辜地耸耸肩：“……”

所幸陈意泽也不是非要问点什麽，很快让出了路让身后的人进门，本打算扶着某个病患，结果一转眼——

病患已经被某个装无辜的人扶'走了。

陈意泽一脸吃了屎的表情，搞得唐逾静和他又拌了几句嘴。

路以柠看到他俩有些头疼。

然而这样头疼的生活，路以柠没料到持续了整整一周，直到她腿拆完石膏，销了假。

在这一周里，每天中餐晚餐都是和这几个人一起解决，偶尔有人不在，但段子琛是一次没缺席过。

甚至连早餐，段子琛都能去学校的路上给她挂门口，并为此解释：“外卖不健康。”

路以柠：“……”

说得好像你不是在外面买的一样。

到了晚自习，某个很称职的家教也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生怕她在家变傻，还说：“经典例题一小道，每天前进一大步。”

磨的路以柠简直没脾气。

嘴上说归说，可她再这样短的时间内几乎习惯这样的生活，总是不自觉的等待他们或者他的到来。

路以柠在床上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彻底没救了。

-

路以柠回到学校刚好赶上期末考试，三天压抑的氛围过去，就迎来好不容易得来的半个月寒假。

唐逾静倒是羡慕死她了，连带着她请的一个礼拜假，相当于放了一个超长的寒假。

面对几个人的羡慕，路以柠表示很享受，都是上天的安排。

路父路母从外地回来，得知这一个礼拜她被照顾的经历，热情宴请他们中午来家里做客。

路父特意休了天假，十点钟就在客厅逮着路以柠去泡茶。

“诶，柠柠，上次那个你送图纸去的那个同学叫什麽……段什麽？”段父拆出一块茶饼递过去。

路以柠用热水洗茶具，有些无奈：“段、子、琛，爸爸，你已经问过几遍啦！”

“我那不是觉得他好厉害嘛，长得挺帅的我看着，是不是？”遭受自家女儿嫌弃的路父并不在意。

“嗯，成绩还好到爆！我们学校挺多人喜欢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