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浅在一边看着两人对话，看了半天，又觉得有些无趣，左右不过是在交代一些她已经知道的事情。

眼睛看向桌子上摆着的糕点，她捏起一块，放进嘴里，才发现是绿豆糕。

绿豆糕。

她看着手上的糕点。

周九思也喜欢吃绿豆糕吗？上回在牢房里送的就是绿豆糕来的，这回摆着的也是。

啧，等会儿，他上次好像是说因为听说我喜欢吃？

黎清浅摇了摇脑袋，让自己不要再猜下去，再猜就要开始自恋了。

“如此，那下官该如何称呼殿下？”

陆暮闻言，手指无意识的点了两下膝盖。

“秦归路，恰好，还带个路字。”

“归路？”周九思愣了一下，看了黎清浅一眼，倒是看的她莫名其妙，急忙的去摸了下自己的嘴角。

绿豆糕沾嘴上了？

那边传来了陆暮的一声笑，周九思也已经收回了眼神。

“没沾嘴上。”陆暮出声说了一句，黎清浅才放下手来。

“可是出自《鹊桥仙·纤云弄巧》？”周九思想了半天，还是问了一句。

陆暮点了下头。

黎清浅挑着眉看。

陆暮这名字还有出处，不是乱起的啊。她在心里想，便也问了出来。

“纤云弄巧？”

“是。”周九思低头，又看了陆暮一眼，见他没什麽反应，才继续开口，将诗念了出来。“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他念了一半便闭了嘴，似乎是有些犹豫。

黎清浅还没明白，秦归路这三个字还没出现啊？

看着她的表情，于是周九思又接着念。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他又停了，只是这回，出现了归路二字。“这首词的作者是秦观。”

黎清浅哦了一声，也没问下面一句是什麽，反正已经知道了秦归路是哪里出来的。

只是这一句，听着有些耳熟，却总也想不起来。

见黎清浅没问，周九思也没再多嘴。

黎清浅吞下剩下的绿豆糕，放弃了回想后面的几句。

“小朝也得改名。”陆暮看她懵懂的表情，提醒了一句。

“哦，对。”黎清浅从自己的世界里抽离出来。“差点忘了。”

“周大人喊我黎清浅便可。”

“黎清浅。”他跟着念了一句，似乎是在反複的琢磨出自哪里。

“没有出处，只是因为从前的一条小溪，水又清又浅，而我又是来自江南水乡，觉得合适罢了。”

周九思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低头笑了一声。“好的，黎...姑娘，这也是个好名字。”

黎清浅见状，也低了下脑袋，算是结束了这个话题。

破冰

赶路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更不论是连日的赶路。

马车坐久了，黎清浅便觉得有些疲惫，于是便总想睡觉，原先陆暮坐的那一块便几乎给了她睡大觉，陆暮则是与周九思面对面的坐着，偶尔下下棋，或者是聊些其他的来打发时间。

黎清浅盖着陆暮的衣裳，也没有推辞，对他们来说左不过就是披个外套睡觉，没什麽大不了的。

而周九思第一次见这场景时，似乎也没觉得有多震惊，只是稍微的有些愣神罢了，也只是愣了一下。

于是本还心有忧虑的黎清浅，便安安稳稳的头朝陆暮，面朝靠垫，盖着衣裳，闻着清新的熏香睡着。

偶尔醒来的时候会听见两人在下棋，昏昏沉沉的擡起脑袋来观察，棋盘上的黑子白子几乎各一半，朝着一个方向堆在一起。

她看看陆暮又看看周九思，怀疑了一下是不是围棋，只是想起在电视里看见的情景，往一边堆在一起，应该还是陆暮教周九思玩了五子棋。

她点了点自己的头，又打了个哈欠。

周九思捏着一颗黑子，对着棋盘想了半天才落下一子，对面的陆暮见他下的地方松了口气，也落下一子。

“是下官输了。”周九思吐出一口气。

“周大人才刚学就可以下成这样，已经很厉害了，若是多玩两局，我可比不过了。”陆暮将白子扔回去，落出咔哒的连续脆响。

“下官，周大人，还这麽称呼呢？”黎清浅眨了两下眼。

不过让周九思喊陆暮的名字好像也怪怪的。她在心里想着，嘴巴又在尝试着念陆暮两个字。

“喊我干嘛？”陆暮的眼睛看着棋盘，他正左右分着黑白子，将它们放到自己的手上，再扔回围棋罐里面。

黎清浅闻言连忙捂住自己的嘴。“我说出声了？！”

“没有啊。”他的嘴角挂着笑。“我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