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站在一个有些冷清的摊子前，陆暮正俯身看摊主的书画，忽而听见这一道声音便擡头看黎清浅。

“人太多了。”她笑了一下。“这些画是谁作的？”

“一位名叫石楠的无名画家。”

“石楠。”黎清浅跟着念了一句，她探头去瞧陆暮展开的一幅画，画上是层层的高山与无尽的流水，着色用的似乎是特殊的颜料，泛着奇异的绿。

山是绿的，流水旁却是添了一颗盛放的梅花树，江上划舟的老翁身后燃着火炉，场景有些奇特。

她又擡头，面前这女人身上总有一股书生气，瞧起来淡淡的，脾气很好的样子。

“请问我可以摸一下吗？”

“姑娘请便。”

于是黎清浅用自己的左手摸了一下面前的画。

旁边的陆暮似乎是转头瞧了一眼她的左手，只是没有说话。

黎清浅扯了下嘴角。“与我平时见到的画倒是不同，这位名为石楠的画家一定是个很有傲气的人。”

“这是从何说起？姑娘懂画？”

黎清浅摇了摇头。“不懂，只是觉得大多人画梅花都会和雪联想在一起，少有和青山一起出现的。”

说完，她低头，表示自己要离开，于是这位卖画的姑娘也只好闭了嘴，朝她微微低头。

那人似乎还想多聊聊，陆暮回头看了一眼，对上了那位姑娘的眼神。

“她就是石楠吧？”

“不知道哇，我猜是。”路过那个热闹的摊位，几句画钻入黎清浅的耳朵里，又飘飘悠悠的从另一只耳朵蕩出去。“只不过石楠的花语是孤独，也有说勇气的，又看着与一般思维里不同的画，就那麽说了。”

“至于石楠就是她。”她停顿了一下，陆暮便会意的接了话。

“嗯，这我知道，看她的表情和提起石楠这个名字时的期待，也不难猜。”他点点头。“不过，你怎麽还知道这麽多花语，也是叔叔教的？”

“那肯定不是。”黎清浅撇了撇嘴。“就是之前看见有人调侃说石楠的花语是yue。”她做了一个吐的动作。“然后就顺手查了一下。”

陆暮又点头。“你刚刚怀疑那幅画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闻言，黎清浅有些意外。“为什麽这麽说？”

“伸的左手，不符合你的习惯。”陆暮指着她的手扬起笑来。

“确实，不过摸完就被自己蠢到了。”

旁边路过了一个奔跑的小孩，陆暮伸手揽了一下她的肩膀，免得和小孩撞到一起，又将黎清浅换到了里面的位置走。

黎清浅那一瞬傻了一下，反应过来是小孩，紧张的心便又放下来，不过当然不是紧张小孩，而是陆暮忽然揽她的肩膀。

“如果真的是的话那画就要当这这麽多人的面变成光点了。”陆暮扬起嘴角，为她偶尔的不谨慎扬起嘴角。

黎清浅眨了下眼，擡起头来。

是因为小乔要做的事情还没做完，不可能让我们这麽轻易的找到东西。她心想。

“嗯，我忽然还蛮蠢的。”

她挠了挠自己的脸，有些痒，或许是因为说到这些她便有些心虚，虽然掩饰的很好，但心里还是不愿提起的。

两人又走了一段，黎清浅撇了眼周围，又撇了眼陆暮，瞧着前面的一座桥，桥下坐着一个书生，也在那摆字画，她便用下巴指了下那边，开口。

“这一幕倒是让我想起了之前，有关桥边书生的事情。”

“抢答！是石子的故事。”陆暮不知有没有会意，只是自然的假装坐在桌子前，将手摆的端端正正的，举起一只手来。

黎清浅也配合着点头。“路兄回答正确！”

两人笑着往前走，陆暮便买下了那个桥下书生的画。

“两位玩的可开心？”回去时正好在小宅子门口遇见即将离开的张保。

“自然。”陆暮回到。

黎清浅继续演着见到大官的紧张模样，张保便也只是笑眯眯的看了她一眼。

“对了，秦兄弟可有表字？”张保问陆暮。

陆暮便笑了。“还没有，张大人称草民全名便可，或者称为归路，或者单喊一个路字都可。”

张保又是笑眯眯的点头，没什麽反应，最后也只是寒暄几句便离开。

“是他。”黎清浅躲在陆暮身后，念了一句，很肯定，毕竟她特意方才特意喊的路兄，这个路字可让人浮想联翩，可以是秦归路的路，也可以是太子陆暮的陆。

“嗯，是他。”陆暮也回，显然他方才的话也不是误打误撞。

不是什麽大事

“归路兄，黎姑娘，你们回来了。”

这个小宅的中间种了棵高大的樟树，看起来有些年头，枝叶几乎覆盖了这块空地，只留了一小片天空，周九思大约是在好奇，围着树转着圈，看见了进来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