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了可以，快了不行，结合语境和上下文能听懂一些。”她撇嘴，脸上有些得意。

“路兄？”有人喊陆暮，闻声擡头，便见周九思领着张督使从不远处走过来，看起来一副很惊喜的模样。

陆暮起身去迎，他的表情有些惊喜，又客客气气的与张督使打招呼，看起来倒还真像是偶遇。

黎清浅见此，挑了下眉，便也进入状态，开始低着头，畏畏缩缩的站在陆暮的身后，还十分细节的拉着陆暮的衣裳，做出一副紧张的模样。

她行了一礼，又缩回去。

张督使便也朝她低头，算是回礼。

“路兄也来瞧江？”周九思看向宽阔的江面，那上面来来往往的行着船舶，岸边还飘着几叶小舟，随着水波晃蕩。

陆暮低头一笑。“随便逛逛。”

几人閑扯一会儿，夸赞着江边的景色，又提起顺风阁的美食，再将话题绕到桃安的风景，才终于提起那个名为石楠的画家。

“我前几日与小浅去逛了那条街道，遇见了一个姑娘，画摊上有一幅画，只是当时没买，后来回来，越想越觉得喜欢，可是昨日去时，竟是再也找不到。”陆暮做惋惜状，连叹了几声气。

“果然就不该犹豫。”

周九思哦了一声，显得有些好奇。“能让路兄看上的画，那我倒是有些好奇了。”

两人一唱一和，将情况说了出来，演的自然的很。

黎清浅坐在一旁悄悄的观察，张保似乎也在思考其中的信息，眼珠动得不明显，认真观察却也能看出来他在分析这些话。

至于话中体现出来的信息。

一是秦归路是商人之子，爱好诗书，心有淩云却无法入仕。

二是所谓的画家是柳家小姐，因柳家要与王家通婚，不允其外出，更不许她卖画，故，秦归路得不到所想之物。

黎清浅低下头，敛去笑意。

“若秦公子真心爱画，我倒是可以帮助公子见那柳家小姐一面。”等了半天，还好张保还是说了出来。

毕竟顺手之举，卖个人情罢了，这也不是什麽大事。

陆暮听闻，做惊喜状，连忙感谢。

戏台边上，小锣咚咚的敲着，随后水镲擦的一声！音乐截然而止。

黎清浅与陆暮的计划实行的很顺利。

试探

让张保与他们一起混在露天的地方吃饭是不可能的，于是寒暄完，周九思便带着张保离开，去了顺风楼内吃饭。

“你说张保方才会在想什麽？”黎清浅往后看了一眼，没见异常才继续说。

“要麽信，要麽特别怀疑。”陆暮垂着眼看江边的那一叶小舟，那小舟被一根粗麻绳绑着，周围是被踩倒的混着泥土的草。

两人对视一眼。

“那我们下午去个人少的地方？”

黎清浅挑眉，算是同意了这个提议。

下午，两人选择了去青云山校区，这是黎清浅的提议，说如果是想试探，那便需要一个人少又安全的地方。

书院里的那些书生学的不只是那些圣贤书，是君子六艺，可不就是一个极其完美的地点。

黎清浅是这麽和陆暮解释的，当然，她虽也有考虑这个问题，更多的是想碰碰运气，想着能不能偶遇黄青蓝。

重要人物，自然是尽快熟悉比较好，如果自己猜对了，会不会找到些什麽小乔疏忽的地方，然后摆脱她的控制。

黎清浅心里的算盘打得啪啪响。

“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决！”

两人在书院里走了许久，却没有任何异常，瞧见前面有一亭子，便想过去歇会，靠近之后才发现亭子里有人站在那，正带着哭腔念一首诗歌，又一边的捶胸顿足，看起来伤心至极。

正欲避开，那人却扭了头，眼里含着泪水，砸在信纸上。

或许是看见陆暮与黎清浅站在一起，想起了自己，他抖着手指着两人，最后哭着跑开了。

这个地方虽然是山上的一个亭子，却也不高，这哭声大约是太过夸张，连山下的人都不住的回头寻找声源。

黎清浅见此场景，瞪着眼，有些傻了。

“锦水汤汤，与君长决。他失恋了？”她说着，走向空了的亭子坐下。

因为觉得张保该来试探了，所以他们下午便一直在书院里走，她也一直在寻找黄青蓝的身影。

这一走，便走了许久。

黎清浅往后坐，将自己的小腿悬在空中，脚底便传来一股酸胀感。

“与君长决。应该是。”陆暮跟着坐过去，将一直带着的小零食递给黎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