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但我知道，淮逸不愿意提起。那便不问了。

腕上的佛珠散发出淡淡的木香，原本焦躁不安的心绪渐渐瓦解。

不知为何，我突然很想去先前的居室看看，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正在指引。

“淮逸，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我匆匆离去，却没有注意到身后人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

神识的强大让我对周边事物十分敏感，这也一直困扰着我。

走过狭窄的小道，终于来到了我先前最爱的地方。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可以获得短暂的自由。

这里明显被仔细打理过了，青砖上并没有染上青苔，反而锃光瓦亮。走过大门，院子里被重新种上了仙草，一改曾经荒芜的景象。

卧室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洁净，虽不及某处繁华，却温馨美好。我坐在软榻上，仿佛回到了少年时。

“郁辞，你不要再躲了。”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江天欣穿着薄纱缓缓走来。

若隐若现的纱衣勾勒出纤细的腰身，往日清冷高贵的天祖竟学会了打扮。

我微微皱眉，这样实在有伤风化。

“你来做什麽？”

“辞，我好想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她哀求着，俯下身，楚楚可怜，“江墨淮能做的，我一样可以，我一样能让你舒服……”

她缓缓褪下衣衫，只见香肩半露。她又猛地起身，将身上的衣服解开。

“你……快把衣服穿上！”我一高了音量。

她好似没有听见，将衣服脱了干净，春光尽现。

我慌忙捂住眼，她直接上前，两人的身体紧贴着，无法分开。

“看啊，我哪点比不上那个男人。”她束缚住我的双手，想要借开我的外衣。

我顿时清醒，一把推开她，顺手将床单裹在她身上：“够了！髒。”

“江天欣，我的人，你也敢碰？”淮逸满眼杀意，不知何时出现在此。

江天欣冷笑：“我乃江家天祖，你有什麽资格跟我叫板？我尊你敬你，你竟横刀夺爱……”

“横刀夺爱？你当初的所作所为，别以为我不知道。”淮逸勾起嘴角，“还要，我随时可以让天祖换人。”

江天欣突然大笑：“你跟着她，不就是看上了她的灵根吗？我可以帮你找到更多的，只要你把她还给我……”

淮逸突然紧张起来：“不要说了……”

我顿感不妙，让江天欣继续说下去：“你继续说。”

淮逸想要制止，江天欣却丝毫没有给他机会。

“江墨淮之所以能达到此，境界是因为他一直以来屠杀修士，收其灵根，以弥补自身低等灵根的缺陷。郁辞，你拥有最纯洁的灵根，能让他今后再也不用杀人，你一个，就可以让他……”

耳边传来轰鸣，我只想逃离。眼前的景象逐渐扭曲，快要崩裂。

“江墨淮，她说的是不是真的？”我抓住最后的希望，只要他告诉我不是真的……

他没有说话，我的心也在这一刻跌落谷底。我苦笑着，像是失去了魂魄。

离开江家

眼前灰蒙蒙的一片，自己忽然间清醒了。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痛苦，自己原本有机会脱身，却选择陷入其中。

曾经的誓言就像易碎的玻璃，烂得一干二净。我本就不应该相信，更不应该为此付出一切。

我毫不犹豫地扯下手腕上的佛珠，就当一切已经结束。我永远是我，不是江郁辞，更不是司辞云。

佛珠就这麽落在冰冷的青石上，渐渐地失去了温度。

江墨淮一开始的接近也许并不是同情，而是蓄谋已久的杀戮。不要说爱，他一开始就是修无情道的，又怎麽会爱？

我不知道自己该回到哪里，只能在这僻静的小道徘徊。

寒风刺骨，我好似又回到了那个雪夜。膝下冰冷的白雪时时刻刻提醒我，我被抛弃了。而温暖的寝殿内，是江天欣和江颜的欢声笑语。两人出门，正好撞见满身积雪的我。

江颜看我如此狼狈，面露嫌弃：“师父，我不要看见她。”

江天欣一脸宠溺，轻轻抚摸她的头：“好，我让她再也不回来。”随后转身冷冷地看我，“快滚，别让我亲自动手。”

她又唤来内侍：“把师徒契解了。”她轻飘飘的一句话，我便失去了所有，同时也否认了我这麽多年的努力。

“天祖，她毕竟有战功……”有人想要替我说情，却无济于事。

“战功都是江颜的，她不过是个替代品……”江天欣面上毫无波澜，这彻底让我绝望。

我跪在雪地三天三夜，却换不来她的一丝怜悯，江颜的一句话却可以让她呼风唤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