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维亚喝几口水，又咕噜咕噜吐了出去，水溅处烟尘飘蕩。周维亚走到暮思云身边，伸手要撩她的帽子，夏风一掌拍过去：“放尊重点！”周维亚向后退了几步，酒彻底醒了。所有人也震惊了。

周维亚看看暮思云，呵呵笑出声来，甚至眼泪都出来了。老板和管事的面面相觑。

周维亚笑够了，拍着老板的肩膀说：“老王，我来给你介绍介绍，这位姑娘叫暮思云，是我们那大学的在读研究生。她一来，你们这里算是蓬壁生辉了啊。”周维亚展开双臂，转了一圈。“我和这位暮小姐颇有渊源。今天在这里遇上了，这是打死也想不到啊。”

周维亚又凑过来，看着夏风说：“思云姑娘，不介绍介绍？”

夏风说：“夏风。”

小张伸手过来说：“两位老板，我是这保护区的人，负责在山口盘查车辆，这是我的证件。她们也是我们站里的人，是来这里做志愿者的。思云和这位老板认识，我们不是外人，就是遇到狼群迷路了，才误闯到了这里。”

对小张再一次解释重申，没人在意，王老板没跟他握手，接过他的证件看看，管事的在王老板耳边说了一句什麽，王老板变了脸色，照管事的头面上劈一巴掌：“谁让你们自作主张的？”又来回跺脚挠头。小张的证件也被扔在了地上。

王老板说：“先给人找个地方休息吧。”他拉住周维亚说着什麽。管事的对他们说：“请吧。”

管事的在他们面前大概是失了脸面，态度也不好起来，打着手电筒把他们带到了一个放着工具的铁皮房前。夏风前后看看，小张说：“把我们当客人还是犯人？”

“你们最好还是进去。”

暮思云回头看向说话的男人。男人阴测测地盯着她。她拉拉夏风：“进去吧。”她知道夏风的本事，但防不住黑暗里的冷枪。

门被从外面锁上了。房间里一片漆黑。小张贴着门听着外面的声音。暮思云在想，当初张行东不让指认，现在放虎归山了吧。

“给我们讲讲那些传说吧。”夏风说。

小张绘声绘色讲起了以往矿区的故事，血雨腥风野蛮残酷不像真实的。大规模械斗，热武器都有。“现在好了，大都合法了。”小张说，“非法采矿管理很严的。”

夏风哼笑一声：“你说的，这是无人区。”

门突然被打开，门口立着两个人，喊了声暮思云。夏风走了出去。来人拿灯扫扫夏风，又沖里面喊声暮思云出来。暮思云出来了，来人伸手要抓她。夏风两脚踹倒两人，腿脚之快，也就眨眼的事，倒下的人都懵了，互相看看不敢相信自己倒在地上。再站起来手里都有武器了。右手搭在左手上，左手握灯，右手持械，标準练过的姿势，统一对準暮思云，呵斥着夏风不要动，身子却往后退，远离夏风。

伴随着一声类似爆竹响，夏风啊一声向后躺在了地上。暮思云沖出去，还没抱住夏风，却被一个人拎小鸡似的拎走了，另一个人俯身摸摸夏风的脖子说：“没死。”

小张出来扶住了夏风，淩乱灯光中，暮思云看到夏风手伸向她，似乎要站起来，却又向后直挺挺躺下。

来人把她带到一个帐篷里。不出意外，帐篷里的人是周维亚和王老板。周维亚看到她，和王老板握握手：“合作愉快，我们叙叙旧，你们不要来打扰。”

他指指柱子：“绑这里，绑一只手。”

那两个人把暮思云的左手用铁链锁好，钥匙给周维亚离开了。周维亚说：“坐吧，链子留得长够你坐下的。别想跑，这里这麽多人，据说都想跑，有跑出去的，不过不小心遇到狼了，狼把骨头都吃了。”

“这麽说，你也出不去了？”暮思云自然不信。

周维亚哈哈大笑：“暮思云，遇到你我真的很开心，你也会逗我开心。”

暮思云心里一阵咒骂。“别想着挣脱，你走出一步，就会和你那个伙伴一样，身上就会多一个或者两个眼儿。你看，他们门口连守着人都没有，但某一处就是有个人盯着这里的每个角落。”

来的路上四周黑洞洞的，不知藏了多少罪恶，夏风的例子在前，她不得不信。“夏风，你们不会要她的命吧？”

“这看你配合不配合了。”

“好吧，”暮思云坐下来，“叙旧吧。”

周维亚端着一杯水递过来：“先喝杯水暖暖身子。”

忍住恶心，暮思云接过水，泼到了地上：“这是什麽地方？做什麽的？你怎麽会来这里？”

周维亚呵呵笑：“套我话？套得出来又有什麽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