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其恩在放学后找到试图从另一边楼梯走的栗圆，挡在她面前，“喂！栗圆！”

栗圆脸上有心虚的表情，“嗨……其其。”

“为什麽躲着我？”

“啊，我哪有……”

“不準、骗我！”郑其恩气鼓鼓道。

“看你，”栗圆笑眯眯的，上手戳了戳她鼓起来的脸颊，“跟小河豚似的。”

郑其恩不为所动：“不準转移话题！”

栗圆直接上手挽住她的胳膊，顺势歪头靠在她肩上，抱怨道：“这几天刷题刷得我头大！”

郑其恩果然紧张起来，忙问她有没有感到不舒服，考前最忌生病，容易影响考试。

栗圆乐呵呵地说没事。两人手挽手一起回家，好似回到往常那般。

时间飞逝，日头灼热。窗外绿叶葱葱，蝉鸣不止，转眼间来到高考前夕。

紧张的气氛前一秒还笼罩着整个校园，下一秒，晚自习的一个高二学生突然沖出课室大喊：“高考必胜——”

听声音还是个女生。

得到号召，其他两个年级也纷纷出来，叫出心中的不舍与祝福。郑其恩甚至还听见有人在这时候告白：“刘学姐，我喜欢你！高考加油！你一定要考上心仪的大学！”

周围哄声一片。

但不管怎麽吵闹，目的都是想要为高三学生送去美好祝福。郑其恩眼尖在人潮中看见女孩，朝她笑着招手。

千黛兰对她大喊：“加油——”

“加油。”

温和的嗓音落在她耳廓，郑其恩转头，果然看见方渐昀。她有些许地惊喜，“阿昀。”

又想到什麽，补充道：“你也加油。”

她的双眼亮晶晶的，好似星光闪烁。那里头蕴含着期望、开心，是方渐昀最常在她脸上见到的神色，是他最向往的纯粹。

“嗯，”方渐昀笑说，“我会加油的。”

在拥挤人潮，女孩的眼神专注地看着她，他吝啬地想把这一刻变为永久。片刻后，他突然道：“其其。”

“嗯？”

“考后有个欢送会，你会来的吧？”

郑其恩以为他说的是老周带头办的毕业班欢送会，这是博雅的老传统。她想也不想就应下，“当然！”

“那就好。”方渐昀笑道。

第二天一早。

「宝贝，把鸡蛋吃了。」

去壳的鸡蛋白嫩光滑地躺在瓷盘里，等待着采撷。郑其恩应声，喝一口牛奶下肚，拿起水煮蛋小口吃着。

今天是高考日。郑俪本来说想亲自送她，被她拒绝，说自己和纪思扬她们一起就可以。

确定自己的準考证以及必需物品都在包里，郑其恩背上书包和郑俪道拜拜。

一下楼就看见纪思扬杵在门边，见她出电梯，打了个喷嚏。他揉揉鼻子走过来，睡眼惺忪，“好困。”

“你昨天没睡好？”郑其恩努力撑起他的脑袋，她知道纪思扬有考前焦虑的毛病，每每考前都失眠。

“唔……”

郑其恩轻叹一口气，“那你吃饭没？”

“吃了。”

“那就好。”郑其恩咕哝一声，从包里掏出水杯，塞进他怀里。

“嗯？这是什麽？”纪思扬睁开眼。

郑其恩：“茶。妈妈跟我说这个提神。”

纪思扬来了精神，“特意为我準备的对吧？”

“是是是，快走！我们还得看考场啊。”

“好嘞。”

郑其恩摸了摸脖颈的平安符，两人一同走进考场。

chapter10

和其他多数考生一样，郑其恩带着紧张、担忧、期待的心情进出考场。三天下来，终于考完最后一科，悬在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郑其恩走出考场。

她深呼吸一口气，感觉空气新鲜，天边的云朵也新鲜。

栗圆此刻也刚出考场，她左顾右盼，看见郑其恩站在不远处发呆。

“其其！”

郑其恩反身看去，被飞奔而来的栗圆扑了满怀，她笑得眉眼弯弯，嘴角也微微上扬，“小圆。”

“快问快答，考完第一件事要做什麽？”

“……睡觉。”

“噗。”栗圆笑出声，刘海随风飘起，“那我也要先睡它个三天三夜的！”

纪思扬默不作声地出现在郑其恩左侧，同样困倦的神色表明他回家第一件事也是睡觉。

郑其恩回家却没能睡着，意识仿佛还处于考场中的兴奋状态，她索性拿出郑俪给自己新买的乐高开始组装。

拼到一半，电话响起，郑其恩拿起手机才发现现在居然已经七点过半。

她摁下接听键，“喂？”

对面传来沙哑男声：“你在家麽？”

郑其恩拿下手机看一眼，是纪思扬没错，“我当然在家，你睡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