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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川知意(87)

作者:木川行 阅读记录


深情得不到回应,在同样的地方,她再一次被狠狠推开。

原来注定遗憾的事情,无论重来多少次,也终将遗憾收场。

沈知意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继而又自嘲地笑着,眉宇间戚哀破碎。

人总是反複淹没在同一条河流,这一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靠近,剥离时也最为要命。

她无声无息地离开,男人看着逐渐压缩的缝隙,失神跌坐,颓然闭上了眼睛。

宁城的冬夜露寒霜重,沈国刚披着外套,一开门就看到眼眶通红的女儿枯坐在门口冰凉的台阶上。

“一一?你……怎麽突然回来了?”

“谁啊?这麽晚了?”唐映秋紧跟着出来,看到这一幕,讶异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先进屋再说。”外面天冷,沈国刚拢了拢外套,扶她起来。

一家人在沙发上坐下,灯火阑珊而温暖。唐映秋摸了摸她的头发,眼神心疼,“赶这麽远的路,还没吃饭吧,妈妈去给你弄点吃的。”

“妈,我没胃口。”沈知意拉住欲起身的唐映秋,摇了摇头,一整天没吃饭,可是她真的感觉不到饿。所有的感官都被双重情绪填满,生存需求变得不那麽重要。

“去过医院了?”祖孙感情深厚,沈国刚以为她是因为老人的事情太过伤心,轻声叹了口气。“你爷爷年纪大了,奶奶想再多陪陪他。”

沈知意知道老人不是病了,而是老了,是人们常说的——到时候了。

生老病死,人世轮回,每个人都要经历。她不是不能坦然接受离别,而是耿耿于怀在老人面前说的得遇良人成了最温柔的谎言。

“我想在家里待几天。”沈知意抿了抿唇,忽然觉得自己很丢脸,别人吃一堑长一智,她却在同一个地方一而再再而三的跌倒,还要软弱地躲起来舔舐伤口。

“想待多久就待多久,这又不是别人家。”唐映秋眼角湿润,这些年女儿远在北城,两个城市隔得远,聚少离多,一年到头也见不上几回。年轻时不觉有什麽,上了年纪才感到孤独。

“那边工作没问题吗?”沈国刚面露忧色,也不知道女儿在北方适不适应,领导同事好不好相处。他有时也会想,如果能在近一点的城市或者干脆回宁城发展,那也能照应一二。

“我会处理好的。”她垂眸失焦地望向远处,眼底逐渐晦暗深沉。

苦咖啡·剽窃

淡墨的天色下,十二月的风肆意冷冽,在生命弧度的终点,等待一场大雪覆盖。

没有人永远是傲骨不折的少年,那些纯粹得几乎透明的爱意,像被大雪搁浅的蝴蝶,再难并肩。

那之后陆川没有再联系过她,两人似乎很有默契地从亲近关系退回到陌生界线。

成年人的失恋,不会再像小孩子一样,轰轰烈烈仿佛天塌地陷,只是无声无息地相互疏远,各自体面缓慢沉澱,等待时间洗刷。

沈知意面上云淡风轻,一日三餐都按点去医院送饭。老人精神状态好一点的时候,她会陪着坐一会儿,唠唠家常,回忆童年的一些趣事。

为了不耽误太多工作,能在线上处理的事务,她尽量都在电脑上按时完成。

上次方听寒提过的北城设计展,请假期间又催了一次,她加班加点,总算在截止日期之前发了过去。

任何公司都不会容忍员工请假太久,她最终在下旬时返回北城。

从南国到北国,纬度变化随之而来的是心境的差异。亲,顾之不及;爱,爱而不得。她第一次感到这些年挣扎在北城,是执念作祟,没有任何意义。

走时下的那场雪,被来往汽车碾压,已经融化成一滩污水,彙入城市的下水道中。沈知意进门前跺了跺脚,将围巾随手挂在衣帽架上。

屋里暖气开得很足,徐悠悠穿件针织衫窝在沙发上,嘴里的薯片“卡蹦”作响。见她回来,眼睛一亮,踮着脚尖跑过来,“学姐,你回来啦!”

“嗯。”语气平淡,听不出什麽情绪。

胖橘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没挪地。沈知意敷衍着摸了两下,双眼似合非合,显得很是疲惫。

徐悠悠知道她家里的事,不该问的不多问,只犹豫着说,不在的几天,陆川送了东西让她转交。

她顿了顿脚步,沉默几秒,才淡淡开口,“我和他没什麽关系,以后不要再提了。”

徐悠悠晃了下神,怔怔地站了一会儿,没反应过来话里的意思,“你们是吵架了吗?”

明明走之前还好好的,怎麽回来就不大对劲了。

沈知意并没有回答,身心倦怠,趴在床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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