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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婚?滚(177)

作者:肆儿不方 阅读记录


那不如再多确定一下。

“你不妨讲讲,你要如何帮我?”念亦安问出的话里透着些不情不愿。

沈瑾逸的眼中骤然充满了光。他擡起头,朝念亦安靠近些许。

“别靠太近。”念亦安收回离他最近的衣角。

沈瑾逸身子一僵,默默往后退去。

他一擡头,正要开始讲述他的计划,目光却恰巧落在念亦安的侧脸上。

狱中的寒光在暗处的墙的映衬下雕刻着她这些年愈发清晰的侧脸线条。冷白的皮肤与起伏有致的脸庞勾勒出一个冰冷的瓷娃娃,下垂的睫羽上阳光轻柔地一跃而下,好似生机盎然的春泉从鲜花青草中汩汩流出。

下一瞬,那阳光抚摸过的睫羽忽然向上飞扬。

“你说啊。”瓷娃娃的唇微微开啓,双眉蹙得令人心头一颤。

——沈瑾逸回过神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近地端详过念亦安了。可在这等紧急关头出神,沈瑾逸不由得在心里狠狠地唾骂了自己一番。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按捺住心中不知何时升起的燥热,开口道:“狱卒我已经打点好了,今日你便可以出——”

“此条否决。”念亦安简单直接地开口,“算了,我不想听你说下去。”

她站起身,正要扶墙来保持平衡,便觉另一边的手臂被人稳稳扶住。

念亦安本想挣脱,无奈腿脚果真发软,一时半会儿竟无法维持站立,不得不半个人都倚靠在沈瑾逸身上。

沈瑾逸的身体比她暖和许多,在她触碰到他的身体时,热气如滚滚洪流朝她的皮肤侵袭而来。

饑寒交迫之下的人最渴望什麽,躯体会给出答案。

“怎麽这麽冷?”沈瑾逸的语气里透露出焦急,“我竟忘了你在这里会……”

他没有说完,而是担忧地打量着念亦安,似乎在纠结着什麽。而后他很快下定决心,将她彻底揽入怀中。

“这麽冷,为什麽不说一句?”沈瑾逸在她耳边喃喃道。

念亦安很想推开,可躯体反抗着她固执的心绪,理所当然地享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

“别说话,耳朵痒。”她本要叫他放开,脱口而出的却只是这六个字。

她在寒夜里太久,并不是不需要温暖,而只是忘记了温暖是何物。

可为何偏偏又是他……

她闭上眼,任由身体给出选择。那份执拗的心思只能化作晶莹的泪,粗鲁地撞开紧闭的眼,自眼角缓缓淌下。

泪水并没有自由地流淌太久。

温热的指腹略过她的脸颊,泪痕在此戛然而止。

“亦安。”他缓缓开口。

“住嘴。”念亦安不由分说。

“亦安,只听我说一句。”

罢了,他的声音柔得如同在哼唱童谣,大不了当做睡前小调了。

“我会把我安排的东西都恢複原样,”他轻声道,“我会回去找到你做了什麽安排,然后尽我全力,助其事成。”

“你最好是。”念亦安闭着眼,嘟囔着回道。

凛冬里的人,总是格外容易沉睡在温暖的火炉边。

*

所有人都在倒数着天数。

侯府门口的访客络绎不绝,却大都被沈胄拒之门外。

沈瑾逸每日照常做着卫尉寺卿应当做的事,对沈胄也愈发乖顺,如同往日做个百依百顺的儿子。

可这并不能减少沈胄对他的责骂与贬低。

或许在外人眼中,他还是个谦逊有礼的功臣,可在沈瑾逸与其他府内之人看来,他早已狂傲得无以複加。

就连最初想着可以随他鸡犬升天的侯府下人,都开始怀疑自己能不能活到那一日。

沈瑾逸这才清晰地认识到,他的父亲不过是在此刻彻底卸下了僞装。他从来不是什麽谦逊有礼的君子或儒将,那只是他膨胀的野心所需要的表皮。

沈胄的野心远不至于坐上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或者说,把梁淮琰整得病入膏肓后,成为实际最尊贵的人。他对那个金灿灿的位置,有着逐渐无法遮掩的浓烈兴趣。

论天下有多少人不豔羡那个位置?他沈瑾逸当然也希望自己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可他不相信好大喜功的父亲能够善待这些江山,而他,作为目前看来唯一的继承人,将会承担起开枝散叶的任务,在他父亲的强硬要求下面对自己并不愿面对的不同女子。

当然,更不好的情况是,会有尚未面世的胞弟与他为争夺这个位置而头破血流。

沈瑾逸承受不起那个位置的重量。

他父亲沈胄也是。

他一路随着梁淮琰长大,实在是太知道其中的艰辛。除开梁淮琰最后急于登上宝座之外,沈瑾逸对这个表兄有着极高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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