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上城区属于礼顿政府的部分，以及公共区域，还有米思亚郡火车站通往上城区的通道，才是议案中要无条件拆除的部分。”

言下之意：如果能接受自己家在下城区的上空金鸡独立，那就不拆呗，就当米思亚郡多了几个信号塔了。

牛党议员：那我们以后回家，是要爬梯子上去吗？

这跟逼着大家拆掉整个上城区，有区别？

有议员起立发言，提出了这个问题。

“阁下还要考虑上城区居民的出行。如果把上城区的公共道路全部拆除，居民如何出入位于上城区的住宅？”

“据我了解，米思亚郡大雾霾的时候，上城区的居民也不是通过公共道路撤离的。”应雨甜伸出一根手指，向上伸了伸，“他们不是有直升机吗？上城区居民可以通过直升机出入啊。”

这言论一出，应雨甜个人肯定会受到攻讦，被指不知民间疾苦，居然提议普通居民乘直升机出行。

可惜牛党被她拿米思亚郡大雾霾的事儿攻击，还要帮她压热度。因为上城区的“普通居民”，在米思亚郡大雾霾的时候，确实就是用直升机撤的。

还把下城区的居民抛下了。

站在阴影里的谢小池嘴角微弯，似乎是被应雨甜的话逗乐了一下。

她的表情变化细微，连议事厅里满布的摄像头都没能捕捉到。但坐在后座议席上，一直观察她神色的李虚就发现了。

他抢先起身，得到议长的许可后发言。

“对啊，对啊，我当时还在倾覆的火车上呢。铁路都废了，上城区当时可是人去楼空，大家都是怎麽从大雾霾撤离的呢？对面的大人们，在上城区都有私宅吧？谁来谈谈自己的撤退经过？”

牛党议员们能回答什麽呢？

说上城区的雾霾污染没这麽严重，他们不用撤？

那媒体就有话说了，上城区空气质量这麽好，凭什麽让你们独占？

说他们是通过直升机跑的？

那为什麽不把下城区的居民带走？

还没等牛党议员们想好措辞，李虚又举起一份旧报纸。

“谢秘书当时也在米思亚郡下城区，我相信她很乐意分享她的见闻。”

那份旧报纸上面的新闻照，正是谢小池被拍到，用风衣把吕家治围起来，被灰尘半埋着那张。

谢小池被点名，不得不在议员们的注视下走到议长身后，耳语几句。

“议员以后不要点秘书们的名字，秘书们不便在议会上发言，这有悖于他们的中立原则。”

同为后座议员的李虚的学生，开始起哄。

“谢秘书今天是作为证人，陈述客观事实，不影响她的中立性。”

谢小池又低咳两声，再次对议长耳语。

“最近蒂恩城空气不好，谢秘书身体不适，今天都不能发言。”

后座议员们立马安静。

卫琏见状了然，谢秘书对后座议员们影响力显而易见，看来下任议长的人选为何，她的意见很重要。

目前处于新旧议长的交接期，议长必须是中立议员，由全体下议院议员票选选出。旧议长目前处于摸鱼状态，只维持基本的纪律，下议院的其他秩序，主要由他的秘书们维持。

谢秘书作为米思亚郡大雾霾的受害者，今天身体不适。大雾霾事件，牛鹿两党都有锅，大家看到她就觉得心虚，都不敢多问，为什麽鹿党的后座议员林亦闻，坐到牛党那边去了。

坐错了？

下议院的构造，中间是议长席以及过道，两边座位呈阶梯状排列，一边是鹿党议员的席位，一边是牛党议员的专座。

中立议员可以换着坐，但牛鹿两党的议员，是绝对不能坐错的。

坐反了边，立场也就跟着反了。

林亦闻作为鹿党议员，今天坐到了牛党那头，这里面明显有事儿。

还是辩论会结束以后，费峥站出来解释：“谢秘书今天状态实在不佳，没留意到林议员的位置问题，在下替她向在座诸位表达歉意。”

谢小池又配合地咳了两声。

“不是不是。”林亦闻赶紧摆手，起身解释，“谢秘书在辩论会开始前就提醒过我，是我坚持要坐到这边的。我在表明我的立场。”

林亦闻一向不起眼，在鹿党内部也没有派系归属，跟卫琏没什麽利益牵扯，也没有利益沖突。

卫琏翘起脚看戏，他想知道，这两口子跟林亦闻一唱一和的，是憋了什麽主意。

“我不同意拆除米思亚郡上城区。因此，我对环境事务部大臣的议案，不敢茍同。今天坐到反对党这侧，是为了表明态度。我宣布，今天起，我要转变为中立议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