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世阳也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

“看来你更看好网络传媒业。”

“我没有评价您的家族産业当中，哪个板块孰轻孰重的立场，阁下。”

“又来了。”

谢小池以为他不满她在用文官话术对付他。

这里是办公场合，她也是条件反射地这麽说话。

为大臣提供定制服务，也是她的工作之一。

“抱歉，我会尽量把话说得直接一点。”

“没事，你说什麽，都很有魅力。”

谢小池不会接话了。

她真的搞不懂恋爱脑。

应氏把重心转移到了两个APP上，月亮时报就利用方欣瑜在下议院的人脉，迅速抢走了原本独属于应氏的独家新闻渠道。

于是，最近，方欣瑜的消息就变得很灵通。

夜琉风甚至认为，他的首席私人顾问，消息过于灵通了。

“最近长冬郡的补缺选举怎麽这麽多？”

方欣瑜还在改稿，头也不擡地解释：“嗯？你不知道吗？王家旧事被曝光之后，很多老议员的丑闻都被翻了出来。鹿党系财阀对长冬郡选区的影响力有所下降，老议员们被财阀惯坏了，不会伺候选民，只能被淘汰咯。”

“我怎麽听说，所谓的丑闻被曝，背后有月亮时报的影子？”

“这样吗？”方欣瑜的语气显得很惊讶，“那我回去问问主编？”

“……表演成分太重了。如果你真的不知情，还能一边回答我的问题，一边改稿？”

“您急什麽呢？”方欣瑜还是没有看自己的老板，“反正补缺选举选上去的，还是鹿党议员，你没损失啊。”

“鹿党的格调就是被这帮新议员给毁了！你看看新上任的议员都是什麽出身？米思亚郡立高中的也就算了，有北区高中的，还有不是三大名校出来的。反正一个两大公学的都没有。校友会最近都在问我，鹿党是不是打算停止对梅娜徳公学注资了！”

“那就停止注资呗。”方欣瑜用笔敲了敲稿子，“这几年梅娜徳公学的名校升学率有目共睹，反正没有‘神秘考生’吹得这麽神。我这几年回蒂恩大学，已经很少见到公学的校友了。”

“这事儿不是得问你们谢次长吗？”

“哎哎哎。”方欣瑜终于肯擡头，赏了老板一个威胁的眼神，“怎麽说话的？这是你议论次长级官员的态度？梅娜徳公学的学生自己考不上三大名校，关谢次长什麽事？”

“而且，什麽叫我们谢次长？我又不是文官，小池也没有在月亮时报就职，别乱叫。”

“我看，在你眼里，谢次长才是给你发工资的。”夜琉风冷笑，“我大概只能算工具人。”

“夜议员，你是没选上议员呢，还是照顾选区不顺利呢？我是哪一点没有做到位，引来你这一通酸话？”

“你在故意换掉我爸的人。”

“啊？你才是本派系的头目，我把你爸的人换掉有什麽问题？你爸的人，能等同于你的人吗？你到底把你自己放在什麽位置？你爸在下议院的代言人？”

“你爸的人，听的永远是你爸的。我给你準备的，是你的人。”方欣瑜的口吻语重心长，“我是你的首席私人顾问，不是谢次长的私人秘书，也不是夜书洪的顾问。我跟你才是利益共同体，你可以相信我。”

“我还相信过你喜欢我。”

“那是你自己但方面这样认为好不好？我什麽时候表白过？”

夜琉风仔细一想，还真没有。

他知道方欣瑜对他有意思，是通过萧蔚璃的闺蜜团，通过方家，她本人从来没有明示过，她喜欢他。

夜琉风竟然有点失望。

他自己都说不清，他在失望什麽。

“他接受了你的解释？他还抱怨我对你的影响力？不，没必要跟他计较……”谢小池站在窗边，跟方欣瑜通话。

厨房方向，有松饼的香气飘出，谢小池闻到香味，语气不自觉地开始带上笑意。

“啧，你那个学弟又在搞什麽花样，看把你哄得，聊鹿党的话题都聊得这麽开心。”

谢小池侧头看到费峥端出餐盘，坐在圆木餐桌旁等她。

“他不需要搞什麽花样，跟他在一起，我就很开心。”

“咦~结婚是不是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你以前可不会说这麽腻味的台词。真是太可怕了。所以我就不找对象。一谈恋爱，自己都要变得不认识自己了。”

“行了行了，跟你老公相亲相爱去，我不吃狗粮。”方欣瑜挂断了电话。

谢小池放下手机，走到餐桌旁边，在费峥对面坐下。

“方副主编？”费峥边把餐盘推给她边问。